文怡支吾着，不敢立刻答应也不敢立刻拒绝。
推说林教授跟着忙
天不好意思，叫人拿支票把他送出去。
林教授带上手套，把画轴打开，掏出放大镜和盏小暖灯，拖过椅子来，在画轴前面仔仔细细地端详好会儿说：“这是那天拿来让
掌眼
画，是真真迹——敢拍着胸脯保证，无论拿给谁看都是样结论。”
宛如阵清风，拂开室内凝重气氛。
Lisa大大地松口气：“总算——吓死，总算明天不用被新闻轰炸。”她放松就开始跳，缠着林教授问，“教授教授，你给每幅画做记号在哪里？”
林教授放下手里工具，擦擦汗湿手说：“没有那种东西。”
“诶？”
她撩你就……”
“知道，知道。”向东心揪揪疼，拍着他手柔声安慰他。
文怡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看会儿说，哑着嗓子字顿地说：“这人从来没什
底线，你就是底线。”
向东瞳孔猛地缩，俯身非常用力地搂紧他，像是恨不得把他绞碎融进骨血里。
时间紧迫，向东路压着最高车速开，赶到卓异时候还是稍微迟到个两三分钟。
之前听到林教授说“可以质疑人品不能质疑专业”那些人全愣住。
“如果有，看眼记号就可以下判断，何必拿什放大镜看上这老半天；”林教授端起茶喝口，又说，“这行里人又不是傻，真要做手脚，这长时间没人发现？别人还真敢找啊？”他笑下，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严肃学者模样，“只是古书画鉴定行当里讲究多，和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就算听懂，大概也不会信；就算信，不知道背后知识和原理，被人忽悠就动摇啦——当时情况那急，群人，各个脸精英模样，却慌得像窝找不到妈妈小奶猫，和你们条条分析有什用？”
文怡听笑——他团队平均年龄很轻，好处是人际关系简单，气氛轻松有冲劲；坏处自然就是缺乏经验，在应对突发情况时往往慌乱。
现在听林教授说得这直白，想到自己这只领头羊在本该努力工作时候忽而掉链子，很不好意思，摸摸脸都热起来，连忙说：“林教授好智谋。句话定军心，多亏你……”
“马屁就免，”林教授又喝口茶，“要记住人品和专业样过硬。这个茶不错，回头给送点。还有苏总，你什时候有空来这里读个在职研究生——天赋好，别浪费。干这行自己不看着点，天天被人这忽悠怎能行呢？”
在场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不过在文怡当真掏出原版画作时，气氛总算稍微放松下来：“抱歉，过程比想要困难些。”
文怡说。
他努力做专业肃整状，可骨子里散发出来那股疲惫倦怠还是骗不熟悉人，Lisa他们几个知道他和厉向东私下关系，纷纷尽力管理自己表情，看向厉向东眼神却还是难免有几分微妙。
文怡像是没有察觉，自顾自地望向林教授：“麻烦教授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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