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皱皱眉
办公室好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神情各异。
但郑长生却混若无事人
般，慢悠悠地拿出雪茄剪，剪掉封口，划着火柴，先慢慢地在雪茄上燎
圈，然后才噙到嘴里，噗噗地抽着点着。
烟很大。
空调风不断地把烟吹散，却更均匀地推到房间内每个人
身前。
这屋里几个人，大都是老烟枪，问着这股雪茄香味儿，非但不觉呛，反而颇为享受，唯独赵美凤，先是下意识地掩住鼻子，随后又给呛地咳嗽两声。
进来是生产部副经理马祥。
眼看到老总办公室里居然有那
多人，他先是愣下，但马上就发现都是公司内部熟人，于是当即便开口诉起委屈来，“郑总，刚才孙经理给
来电话，说让来找您想想办法，索尼那边死活不肯给安排生产，说是最快最快，也只能是排到周五才能开始做咱们单子！你说……这不是卡咱们脖子嘛！这倒好，他们自己公司唱片明明不着急，明明就是生产出来也只能先堆到仓库里，可人家就是继续生产！咱们这张《廖辽》明明已经马上就要卖断货，偏偏还得继续等！这不，孙经理大早连公司都没来就又去，可是没用啊！人家死活就是卡着说得排队！郑总，您看是不是您能给索尼那边打个电话什……”
郑长生闻言缓缓地点点头，回身坐下。
事情似乎越来越大条，各种各样异常、各种各样意外纷纷出现，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郑长生却是突然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他拿起桌子上提货通知晃晃，说：“现在已经不是马上，而是已经卖断货！”
然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明明有好几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但是却没有个人开口说话，以至于房间里安静只剩下郑长生噗噗抽雪茄声和空调柔缓送风声。
突然，郑长生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说什，却偏偏又转向赵美凤，先问她：“美凤，你是有什事儿？还是也为这张专辑来？”
赵美凤拿手扇扇烟气，说：“是为这个来。”
说话间，她把自己手里报纸递过去。
马祥闻言愣，赶紧过去把那张提货通知接过来，只看眼，就忍不住咂牙床子，发出“啧”生，说：“这也太吓人……记得上市还不到两周吧？印象中好像是……哎，老刘，记得好像以前开会时候你说过，东观书店销量跟市场总体销量，大概是20倍？现在东观书店卖断货，那岂不是说，咱们第批那20万磁带加两万CD，也都已经卖光？”
刘忠鑫闻言点点头，“大概应该是这样。”
但这个时候，杨帆却插话说：“其实过来除送这份调查结果，还有个事儿要说，刚才在办公室里，已经接到四家省级经销商打来催货电话，照他们说法，他们那里也已经开始大范围断货。估计就在今天，还得有不少家也会打来这种电话！”
大家闻言纷纷面露吃惊之色，然后近乎不约而同地，又都纷纷扭头看向郑长生。
郑长生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地敲着，尽管心中难掩波澜，但面色却出奇地平静之极。片刻之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拎出个小保湿箱来，然后打开箱子，取出根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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