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嘉靖性格,如无意外,他看到这封弹章之日,即是高拱毙命之时。而这条毒计更为阴险地方在于,胡应嘉已经看透高拱与徐阶矛盾,他知道,旦此文上传内阁,挑起战火,高拱必定认为是徐阶所主使,到时全面开战,这个黑锅就可以转嫁给徐阶,没准还能得到他赏识。
顺便提下,胡应嘉是徐阶老乡。
这是个几近完美石三鸟之计,胡应嘉布
这下子胡应嘉懵,虽说篇文章搞倒个副部长,也算颇有成就,但问题在于,这位李登云有个亲家,名叫高拱。
完喽,胡应嘉同志这下麻烦,得罪高拱,迟早吃不兜着走,而且他还由路边社得知,高拱大人对此事极为恼火,准备收拾他。
无奈之下,胡应嘉决定铤而走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博。他开始打探消息,准备先下手为强。
很快,他就得知这样三个消息:首先,嘉靖最近得重病,身体很不好。
其次,高拱搬家,住到西安门。
清晨,屹立在晨风之中高拱面对着眼前江山秀色,感慨万千,对站在身边张居正说出这样句话:
“以君之材,必成大器,愿与君共勉,将来入阁为相,匡扶社稷,建立千秋不朽之功业!”
张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人,然后他走上前去,面对这位志同道合战友,坚定地点点头。
是,这也正是目标。
在那刻,五十二岁高拱与三十九岁张居正结成联盟,个雄心万丈,于危难中力挽狂澜、建功立业志向就此立下。
最后,高拱曾把自己西苑值班房些私人物品搬回家,还经常回家住。
这三个情况看上去毫无关系,也无异常,但杀人血刀却正隐藏其中,胡应嘉灵机动,想出个极为毒辣计策,并随即挥毫泼墨,写下封弹章。
曾整理过明代言官奏疏,看过不下百封弹章,骂法各异,精彩纷呈,但要论阴险毒辣之最,那还要算是胡应嘉这封大作,百年后读来仍让人毛骨悚然,冷风刺骨。
“臣吏科给事中胡应嘉上奏,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高拱身受陛下大恩,却于皇上病重之时脱离职守,擅自回家,并将其值庐(即值班房)内物品尽数搬回家中,臣实不知其有何用心?!”
毒,实在太毒,要知道,嘉靖这辈子最怕就是大臣另有所图,当年徐阶提议立太子,都差点被他给废,现在正值病重之时,高拱就开始收拾行李,这不摆明是要另起炉灶吗?
天下英雄,尽出于辈!
老谋深算徐阶很快就发觉两人之间关系,他知道,要指望张居正边倒,帮他打击高拱,已经不可能。但高拱在内阁中气焰日渐嚣张,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更好方法。
就在他苦苦思索对策时候,个意外事件发生,遗憾是,对徐阶而言,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事情是这样,在当时朝廷里,有个叫胡应嘉言官,话说这位仁兄有天闲来无事,便干起本职工作——弹劾,这次他选中目标是工部副部长李登云。
他本意其实只是骂骂人而已,可问题是他弹章写得实在太好,没过几天,消息传来,李登云被勒令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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