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污浊世界,海瑞以为只有自己看到黑暗,他认为,自己是唯清醒者。
然而他错。
海瑞是糊涂,事实证明,徐阶看到,高拱看到,张居正也看到,他们不但看到问题,还有解决问题方法。而海瑞唯能做,只是痛骂而已。
所以从始至终,他只是个传奇榜样,和件好用工具。
隆庆五年(1571),海瑞回到海南老家,但这位主角戏份还没完,十多年后,他将再次出山,把这个传奇故事演绎到底。
而他在奏疏中,也创造新经典骂语——“举朝之士,皆妇人也”。
这句话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在古代骂对方是妇人,比骂尽祖宗十八代还狠,于是满朝哗然片,然而奇怪是,却没有人出面反击。
究其原因,还是海瑞先生太过生猛,大家都知道,这位兄台是个不要命主,要是和他对骂,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所有人都原地不动,愣愣地看着海瑞大发神威。
只有两个人说话。
第个是李春芳,作为朝廷首辅,他不表态也说不过去,然而出人意料是,他既没有攻击海瑞,也没有处分他,却拿着海瑞奏疏,说句让人哭笑不得话:
高拱很快对海瑞举动表示支持,并且严厉斥责徐阶行为,海瑞得到鼓励,更加抖擞精神,逼得徐阶退无可退。
于是徐阶准备妥协投降,他表示,愿意退出全部田地,在海瑞看来,问题已经得到圆满解决,然而就在此时,事情又出现意想不到变化。
朝廷里言官突然发难,攻击徐阶教子不严,而个叫蔡国熙人被任命为苏州兵备使,专职处理此案,很巧是,这位蔡先生恰好是高拱学生,还恰好和徐阶有点矛盾。
事情闹大,徐阶两个儿子被抓去充军,家里所有田产都被没收,连他家也被群来历不明人烧掉,徐大人只能连夜逃往外地。
看起来,海瑞赢,然而事实证明,最后胜利者只有高拱。
在海瑞帮助下,高拱终于料理徐阶,新仇旧怨都已解决,大展拳脚时候到。
其实从根本上说,
“照海瑞这个说法(举朝之士,皆妇人也),应该算是个老太婆吧!”
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另个人是高拱,其实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也算拜他所赐,在这最后摊牌时刻,他终于揭示其中奥妙:
“海瑞所做事情,如果说都是坏事,那是不对,如果说都是好事,那也是不对,应该说,他是个不太能做事人。”
这是个十分中肯评价。
隆庆四年(1570年),海瑞接到朝廷命令——收拾东西走人。
于是仅仅当半年多巡抚海瑞走,他本着改造切精神跑来,却发现被改造只有他而已。
海瑞先生岂是好惹,这走算怎回事?他气之下写就另封骂人奏疏。
在海瑞生中,论知名度和闹事程度,这封奏疏大概可以排第二,仅次于骂嘉靖那封。
要知道,骂人想要骂出新意是不容易,既然骂过皇帝,骂其他人也就没啥意思,但海瑞先生再次用行动证明他骂人天赋,这次他找到新对象——所有大臣(除他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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