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缺大德。
想走走不,今年都五十六,再干十年,不做鬼也成仙。
想干干不上,今年才十八岁,再玩十年,还能玩出朵花儿来?
但太后意旨是无法违背,所以无论虚情假意,该干还得干,该玩还得玩,张居正最后个机会就此失去。
既然不能走,那就干吧,该来总要来,躲也躲不掉,怀着这种觉悟,张居正开始他最后工作。
是敬爱,而是畏惧,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他那位生意人母亲。
对不断恶化局势,张居正倒也不是毫无察觉,在醉酒事件之后不久,这位老*巨滑仁兄曾提出过辞职,说自己干这多年,头发也白,脑袋也不好用,希望能够早日回家种红薯,报告早晨打上去后,顿饭工夫回复就下来——不行。
万历确实不同意,方面是不适应,毕竟您都干这多年,突然交给,怎应付得;另方面是试探,毕竟您都干这多年,突然交给,怎解释得。
两天后,张居正再次上书,坚决要求走人,并且表示,不是辞职,只是请假,如果您需要,给个信,再来也成。
张居正并不是虚情假意,夏言、严嵩、高拱例子都摆在眼前,血淋淋,还没干,唯能够生还人,是他老师徐阶,而徐阶唯秘诀,叫做见好就收。
从万历八年(1580)到万历十年(1582),张居正进入种近乎癫狂状态,他日以继夜地工作,贯彻条鞭法,严查借机欺压百姓人员,惩办办事不利*员,对有劣迹者律革职查办,强化边境防守,俺答死,就去拉拢他老婆三娘子(当年把汉那吉没娶过去那位),只求对方不闹。里里外外,只要是他能干,他都干。
大明帝国再次焕发平静与生机,边境除李成梁先生时不时出去砍人外,已经消停很多,国库收入极为丰厚,存银达到几百万两,财政支出消除赤字,地方粮仓储备充足,至少饿不死人,切看上去都是那完美。
与蒸蒸日上帝国相反,是张居正蒸蒸日下身体,在繁杂工作中,他经常晕倒,有时还会吐血,然而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这就是张居正最后两年,每天,他都相信国家前途,相信平民百姓生计,相信太平盛世奇迹,相信那伟大抱负终会实现
现在是收时候。
这话出来,万历终于放心,不是挖坑,是真要走人。按照他想法,自然是打算批准,如果事情就这发展下去,大团圆结局是可以期待,然而关键时刻,闹事又出场。
生意人和政治家是有区别,最大区别在于,政治家是养羊,生意人是养猪。养羊,每天放养,等到羊毛长长,就剪刀接着养,无论如何,绝不搞鱼死网破,羊死毛绝事情,而生意人养猪,只求养得肥肥,过年时刀下去,就彻底事,没有做长期生意打算。
李太后是生意人,她没有好聚好散、细水长流觉悟,也无需替张居正打算,既然好用,那就用到用废为止,于是她开尊口:
“张先生不能走,现在你还年轻,等张先生辅佐你到三十岁,再说!”(待辅尔到三十岁,那时再做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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