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次召对(即谈话),虽是君臣二人交谈,但此事不久后,天下必然知晓,若毫无结果,将被天下人群起攻之,即使粉身碎骨,全家死绝,也无济于事!”
这段话意思是说,和你谈过话,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如果没给个结果,此事必将公之于天下,完蛋,你也得下水!
这是硬,还有软:
“臣进入朝廷三十余年,向颇有名声,现在为此事,被天下人责难,实在是痛心疾首啊!”
王锡爵是真没办法,可万历却是王八吃秤砣,铁心地对着干,当即写封回信,训斥王锡爵,并派人送到内阁。
“陛下主意已定,自然是知道,但外人不知道内情,偏要大吵大嚷,为皇上受此非议深感不忿,不知道您有什为难之处,要平白受这份闲气?”
球踢过来,但万历不愧为老运动员,脚传回去:
“这些都知道,只担心,如果皇后再生儿子,该怎办?”
王锡爵气蒙,就为皇后生儿子破事,搞三王并封,闹腾足足半年,到现在还拿出来当借口,还真是不要脸,既然如此,就得罪:
“陛下,您这话几年前说出来,还过得去,现在皇子都十三岁,还要等到什时候!从古至今即使百姓家孩子,十三岁都去读书,何况还是皇子?!”
然明白,在手下这群疯子面前,丝不挂十分危险,身前必须有个挡子弹,才好平安过日子。
于是王锡爵惨,大臣轰他走,皇帝不让走,夹在中间受气,百般无奈之下,他决定拼拼——找皇帝面谈。
可是皇帝大人虽然不上班,却似乎很忙,王锡爵请示好几个月,始终不见回音。眼看要被唾沫淹死,王大人急眼,死磨硬泡招数全用上,终于,万历二十年(1593)十月,他见到万历。
这是次十分关键会面,与会者只有两人,本来是天知地知,你知知,但出于某种动机(估计是想保留证据),事后王锡爵详细地记下他们每句话。
等大半年,王锡爵已经毫无耐心:
按照常理,王大人看完信后,也只能苦笑,因为他虽为人刚正,却是个厚道人,从来不跟皇帝闹,可这次,是个例外。
因为当太监送信到内阁时候,内阁张位恰好也在。这人就没那老实,是个喜欢惹事家伙,王锡
这已经是老子训儿子口气,但万历同志到底是久经考验,毫不动怒,只是淡淡地说:
“知道。”
王锡爵仍不甘心,继续劝说万历,但无论他讲啥,皇帝陛下却好比橡皮糖,全无反应,等王大人说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没打招呼就走人,只留下王大人,痴痴地看着他离去背影。
谈话是完,但这事没完,王锡爵回家之后,实在是气不过,怒之下,又写封胆大包天奏疏。
因为这封奏疏中心意思只有个——威胁:
“册立事始终未定,大臣们议论纷纷,烦扰皇上(包括他自己),希望陛下早日决断,大臣自然无词。”
万历倒还想得开:
“主意早就定,反正早晚都样,人家说什不碍事。”
不碍事?敢情挨骂不是你。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于是王大人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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