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精着呢,咱们那点伎俩他会看不出来?不跟你较真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家都欠着人傅律师天大人情,许苏不欲未还旧债添新债,只能点着头安抚母亲,“去想想办法,跟朋友们凑凑,三十万没戏,三五万还是可能。”
苏安娜倒不乐意,啪地摔抹布:“你就想看着你亲妈被人砍死,是不是?!”
许苏脾气也上来,转过头,怒目瞪着自己亲妈:“你要再去赌博,被人砍个半身不遂,为你洗脚擦身,被人砍死,给你披麻戴孝,但这钱肯定不跟他借。你自己爱怎着怎着吧。”
“不是,不是赌博,是你王姨那儿有个投资项目,能赚快钱,你妈不也想早日赚够早日还清,让你在君汉里能直起腰杆做人……”苏安娜挑高两道纹着细眉,字字句句都捡许苏软肋拿捏,忽话锋转,“再说这钱也不叫借吧,你真当不知道,傅云宪是不是睡过你?”
见许苏瞪着眼睛明显愣,苏安娜趁机提高嗓门,有意想吵醒厅里小憩那位:“当妈还能不知道儿子事儿?你也别跟你妈赖,姓傅是不是睡你——”
相信后者。他在网上查过刑鸣资料,知道人家跟自己同岁,但已经事业有成荣誉满载,也知道他是因为傍上明珠台前台长才有今天。大好男儿竟靠卖身上位,许苏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人:呸,男狐媚子!
许苏正刷着碗,苏安娜将残羹剩饭扔出门外,自锈迹斑斑铁门外走进来。她不替儿子搭把手,插着腰在许苏身后指指点点,突然就开口问他借钱。
许苏停下手头活计,回头道:“又要多少?”
苏安娜新烫头,黄拉拉头发蓬得老高,跟雨后冒头松茸般。她神叨叨地眨眨眼,不言语,只伸出三根手指头,指甲涂得血红,上头甲油已经脱落半,瞧着瘦似柴样,拉杂斑驳。人老珠黄年纪,这身装扮妖里妖气,既不时髦也不好看,若非自己亲妈,简直不堪入目。
十几道菜大阵仗果然另有所图,许苏早猜到对方个劲催自己回家吃饭就没安好心,睨着眼睛问:“三万?”
许苏赶忙伸手去捂苏安娜嘴,他做贼心虚地抬抬脖子,见傅云宪还坐沙发上闭目养神,才悄悄吁出口气。转而小声呵斥母亲:“老太太您能不能小点声儿,不嫌丢人吗?”
这话就是认。
苏安娜道:“三十万。”
“三、三十万!”许苏几乎跳脚,又怕把厅里傅云宪吵醒,硬生生地忍下来,憋着嗓子道,“老太太,你当你儿子印钞票?!别说三十万,他妈三万也没有啊!”
苏安娜脸“多大个事儿”地瞥儿子眼,又转过脸,朝厅里傅云宪努努嘴:“他那房子不还有你半呢,怎就不能拿点利息?”
“那是人家玩笑话,你还当真?”许苏有点烦躁,转头继续刷碗,刷碗手劲大,乒乒乓乓,“人跟你客气,你也不能就拿人当提款机吧,这些年你都跟他借多少,早还不上。”
苏安娜嫌这儿子不心疼母亲,把气撒在灶台上,气咻咻地抹着灶上油灰,模样显得十分可笑:“你个小畜生是生,还是傅云宪生?刚才牌桌上宁可向着外人,都不向着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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