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百万总有吧,拿那多次,哪儿记得。”苏安娜报少不报多,心安理得,“傅云宪说,那三十万也是小钱,过两天让秘书直接给送现金——”
苏安娜话音未落,许苏抬手,“哗啦”声就把麻将桌掀。还不待这些嗜赌街坊破口大骂,他已经搡开挡道人,大步冲向厨房,回来时手里握着尖刀,副与人同归于尽架势。
两桌搓麻人同时惊叫声,全站起来。
“谁他妈再跟妈赌,弄死谁!”许苏跟疯样,不是做样式,是真拿刀往人脸前比划,“话只撂遍,听明白马上滚,听不明白现在就捅死你——”
“你反天!”唯独苏安娜不怕发疯儿子,小时候打惯,甭管当着多少人面,也下得去手。
头把手伸进苏安娜裙子里,苏安娜花枝乱颤咯咯直笑,而那男人老婆正在另牌桌上杀红眼,手边沓百元大钞,对此毫无知觉。
旧风扇吱嘎吱嘎,屋子里烟雾缭绕,灯上蒙着厚厚层油灰,地上全是果壳与烟头。
真脏。
苏安娜大概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点回来,稍稍吃惊,但仍没停下摆弄麻将牌手,她说,回来得正好,出去买点早点,问问你这些叔叔婶婶要什,昨晚你妈手气好,请客!
许苏动不动,问苏安娜:“你是不是背着问傅云宪拿过钱?”
许苏被苏安娜狠撩个嘴巴子,这才神志回归,静静把刀放下来。他抬脸,茫然扫视屋众人,他扭头,冲母亲凄然笑,“老太太,人把你儿子当狗样养着……咱们要点脸行不行?”
“拿过吗?”苏安娜摸着牌,明摆着装傻,“早忘。”
许苏只问这句:“你是不是背着问傅云宪拿过钱?”同桌两个老太已经不摸牌,她们特别谨慎地盯着许苏,觉得这孩子眼神与往常大不样,眼白上血丝满布,瘆得慌。
“拿过点。”苏安娜嫌儿子杵在身边影响自己摸牌,用肘弯搡他下,“拿他点钱怎,养那大儿子难道白给他睡,还没赖他害许家断子绝孙呢!”
“拿过多少?”许苏浑身发抖,倒不是大庭广众下被亲娘戳脊梁骨,也说不上来是不是气。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他在这头努力填补,他妈在那边可劲亏空,这笔账算是怎也还不清。难怪傅云宪不屑看那账本,难怪他可以如此直截当地说出,养着你。
这些年,他肆意地闹,拙劣地演,他瞧不起刑鸣爬床上位,看不上郑世嘉卖身走红,他努力想证明点什,想守住点什,好像这段关系跟“情”这个字沾上点边儿,就特别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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