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许苏轻手轻脚地爬上沙发,大半身体叠在傅云宪身上,埋脸睡进他怀里。
许苏醒来时,傅云宪已经不在。不大房子,寻遍楼上楼下门里门外都不见人影,许苏心慌不
许苏确实有话要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傅云宪不会同意他去何祖平那里,只怕他想帮忙,结果却适得其反。想想,许苏说,叔叔,你躺着,给你揉揉太阳穴吧。
傅云宪在W市忙碌于蒋振兴案,刚下飞机就被苏安娜喊来这里,马不停蹄。确实倦,头碰上沙发,眼皮便觉沉重。许苏轻柔地替他按摩太阳穴,令人感觉舒服,傅云宪鼻息渐沉,很快就睡着。
从这个角度看傅云宪,就能看见隐藏在他头发里那道疤,比正常皮肤颜色略暗,狭长凸起,显得狰狞。许苏怔,随后想起这条刀疤来历,年深月久,他都快忘。
几缕月光渗过窗台,挂在老旧窗帘子上,厚重又油腻布料就变材质,像轻盈纱,随夜风轻抖。
月光在傅云宪脸上投下片阴影,他英挺五官在忽明忽暗光线中变幻,瞧着特别英俊。
就透,这老太太确实就是缺钱。
但他不愿意。他不想这个时候,还给傅云宪惹出不必要麻烦。
这对母子以目光交接,眼神里头内容杂沓,像兵戎相见。你来往间,许苏目露凶光越来越勇,脸杀气腾腾,苏安娜反倒越来越怯,愈发招架不住。
许苏发现自己亲妈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主儿,而苏安娜也发现,自己居然点也不解肚子里掉出来这块肉,这回没有麻友替她挡刀,那可就真得挨亲儿子宰。
这场对峙终于以苏安娜失败告终。她悻悻上楼。
许苏清楚苏安娜就在楼上,没准儿正偷听偷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与傅云宪唇对唇地碰碰。
许苏从来没主动吻过傅云宪。对于男人与男人接吻这些事,不抵触、不拒绝就算长进,许苏自己都没想到,此刻只是轻轻下嘴唇触碰,却令他产生种从未有过强烈心悸之感。
许苏初吻对象不是白婧是白默。群人玩国王游戏,结果抽中许苏与白默,下命令是个小姑娘,照网上话说就是个腐女,非让两人打个啵不可。白默当时已经喝高,故意扔瓣生蒜进嘴里,笑嘻嘻地搂过许苏就亲,还用上舌头。股浓重大蒜味道弥漫齿舌间,整整恶心许苏个月。以至于不久之后他真与白婧接吻,脑海中陡然划过那张与白婧眉眼相似脸,兴奋劲登时全没。
对于那个充斥着蒜味初吻,许苏始终引以为憾。
然而就在刚才,有些缺憾终于缝补,有些感情终于对上茬。
苏安娜上楼之后,傅云宪倒笑,他抬手捏捏许苏脸:“够凶,你妈都怕你。”
久未被这温热而粗糙手掌触碰,许苏鼻子阵发酸:“叔叔,那些人……有影响吗?”
听出许苏是问跟死磕派那些纷争,傅云宪轻描淡写:“同行相忌,这算个屁。”
许苏眼里,傅云宪三字绝对是无所不能同义词。他见不得他遇上不顺,哪怕是毫厘甲尖那点点,还是因为自己。他愈发懊悔自己当时莽撞。
傅云宪低头看着许苏,问他:“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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