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兆龙入
许霖说:“也就是相亲邻里,已经叫不上名字。”
傅云宪问:“真正许霖呢?”
许霖说:“他……他不在国内。”
傅云宪问:“也是你相亲邻里,送他出国?”
许霖说:“他受好心人资助,后来就出国。”
傅云宪态度强硬,语气不容质疑,许霖看似也不想质疑,他垂着眼睛,副逆来顺受、甘于命运摆布样子:“都好。”
傅云宪微微眯着眼睛,打量对方。许霖始终眼眶微红,好像很委屈,又好像很内疚。气氛古怪,病房内平白生出点湿热感,像有人将萦绕他们空气咕嘟咕嘟地煮沸。
那天如果不是特警突然闯入,激化矛盾,傅云宪完全有能力将许霖平安带走。傅云宪术后睁眼第件事,就是托公安那边朋友打听,才知道是上头突然接到匿名报案电话,所以才会派特警出动救人。
关键问题是谁报警。许霖人在绑匪手里,不可能分身有术,这群歹徒旦被抓必定枪毙,也不可能出卖自己人。马秉元手下皆是悍匪,马秉泉被抓时就曾拔枪跟警方对峙,他只身去救,既是自负,也是担心如果警方贸然介入,会让场面变得不可收拾。
所以报警之人动机是救人,还是杀人,就很可疑。
傅云宪枪伤未愈,没精神应付太多来探病人,没会儿,脸上不耐之色便愈发掩饰不住。文珺眼力见好,瞬间领会老板意思,连推带搡地将屋里众律师请出去。直到病房里只剩傅云宪个人,许霖才走进来。
许霖坐在床边,喊声“老师”,便不再说话。
傅云宪问他要烟。
许霖体恤老板,自己虽不抽烟,但直依着傅云宪喜好,身边备着盒。但此刻面对是个伤患,他摇头道:“傅老师,你不能抽烟。”
傅云宪向来不把规矩当规矩,伤势越重,烟瘾越大,非抽不可,只当对方说是病房里不能抽烟,便说:“护士来,就掐。”
傅云宪问:“你们怎认识。”
许霖说:“们是邻居,同住棚户区,有事互相帮忙,渐渐就无话不谈……”
傅云宪问:“就你们两个人?两个十二岁孩子相依为命?”
许霖嘴唇动下,没挤出个字来,反倒陷入沉默。
对方避重就轻,显然没有吐露实情,傅云宪略微沉吟下,道:“谁报案,你定知道。”
这个问题答案傅云宪没法从许霖脸上看出来,他说:“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许霖抬起头,与傅云宪目光交汇,不作声。
傅云宪问:“你爸爸和你哥哥事情发生在十年前,那时你才十二岁,无依无靠,怎长大?”
许霖说:“有朋友照顾。”
傅云宪问:“谁朋友?叫什?”
“不是这个意思。”许霖抬起头,急急忙忙地解释,“怕你身体受不住。”
“你不盼着早死吗?”傅云宪看着许霖,觉出他眼里那份关切不像是假,低笑道,“受得住。”
许霖掏出烟来递过去,傅云宪点着烟,仰面后靠,吸口。
烟雾轻柔得像层幔,袅袅飘升,窗外透进来午时阳光,纯白色病房片干净透亮。
“君汉不能留你,送你出去读书。”傅云宪说,“日本或者德国,你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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