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翎这小子居然出卖。唐奕川在心里念出这句话,暗暗攥拳头,他冷眼看着傅云宪,字未发,突然去拿隔茶几上手机,可能是想亡羊补牢料理后方事宜,而傅云宪眼明手快,挡住他手臂。
两个人肢体刚接触,久积压力泄而出,他们像野兽样翻滚厮杀。
唐奕川朝傅云宪猛砸拳头,傅云宪让着他似扛两下,然后毫不客气地还手。
唐奕川连吃傅云宪几拳,摔下去又爬起来,屋子里玻璃制品乒乒乓乓碎地。傅云宪杀红眼,捏着唐奕川太阳穴两侧就往墙撞,下下,后脑勺与墙壁猛烈相撞,发出骇人声响。唐奕川比许苏高大不少,反抗也更为激烈,傅云宪几乎掌不住他。
唐奕川被撞得头晕眼花也不认输,在混乱中准确抓住傅云宪枪伤未愈肩膀,五指用力下陷,似要隔着西装插入他伤口。傅云宪疼得低吼声,几乎退出几步之远。
人可能准备录音来套话,即便姜书记就在身边,也少不得要夸他番。
“不止是人民检察官,还是市检察分院副检察长,虽不是帮助逃犯逃避法律追究,但跑不仍是玩忽职守罪。”傅云宪叼着烟,走向窗边,伸手将窗帘完全拉开。
窗帘厚实且紧闭着,整间屋子像个茧,令人感到窒息与压抑。
“如果傅律知道这人是谁,不妨去检举他,们院监所科有位同志对这类案子很有经验,曾火眼金睛地识破位被‘漂白’B级逃犯,他可以跟你配合。”
春天快来,高层楼下几株白玉兰已经爆出花蕾,素雅又高洁。带着花香味阳光下透进来,唐奕川不自觉地抬手遮挡。洪锐死后,他就拒绝晒太阳。
唐奕川比他在庭上模样还难缠,傅云宪挂彩不轻,找机会夺茶几上钢笔,拔笔帽,就是凶器。
他再次将唐奕川押在墙上,笔尖扎进唐奕川脖子,还好不深,但鲜血混着墨水流出,又红又黑。
长时间厮杀终于暂时休止。两个男人都咻咻粗喘着,唐奕川被笔尖压迫着柔软喉管,仍不驯顺地挣两下,他恶狠狠地瞪着傅云宪:“你既然证据确凿,为什跟说这些,为什不直接去检举?!”
“当你是洪家遗孀。”傅云宪手不松寸,仍牢牢压制对方,他两眼烧灼般血红,以呼吸相闻距离逼视着唐奕川,“当初不知道洪锐不是黑社会,他死不是主因,但愿意负责。”
“你不知道?胡石银手段你不知道?他对洪锐在监狱里做那些,你敢说你都不知道?”唐奕川
“这大桩新闻,媒体应该也很感兴趣。”傅云宪又抽口烟,把没什表情,“唐检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只当傅云宪是讹自己,唐奕川往面上笑意却不减分,“还是那句话,傅律如果证据确凿,找媒体还是找公安,都可以。”
“唐检记性不好,可以再提醒你下,那两位户政大队民警是如何帮那位副检察长重新办理身份证与户口本……”
直到傅云宪准确无误地报出那两名民警警号,唐奕川才意识到,傅云宪不是讹他,而是真有备而来。
他这张脸素来没有太过鲜明表情,仿佛万年冰川,再烈阳光都晒不化,这刻终于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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