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场大劫之后,白默就想开,人贵有颗
许苏红着眼睛,眼不眨地看着白默,忽然抬手腕,朝他肩膀猛拍下:“妈,你这想想时间够长啊!”
开拖拉机老爹枯皮鹤发,但却有颗年轻人心,把拖拉机开得跟大奔似,耀武扬威,风驰电掣。许苏与白默开口就灌进嘴沙,但沙子堵不住两张话多嘴,两人久没见面,聊得挺热络。
“日子过得真快啊,你这走都有大半年吧。”
“半年?”每天只忙案子看材料,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许苏半晌才意识到,还真是够久。
“听说法援律师办件案子才两三百块钱,你疯吧你。”
白婧审判无期之后,傅云宪就不再继续担任黄家代理律师,白默又找名律师准备上诉,对方还算有把握,起诉指控罪名虽不会变更,但量刑上可能有很大程度改变。
顾天凤死后,白默终于再次主动去见许苏。他坐着辆红色拖拉机进村,眼就看见许苏蹲在地上啃玉米馍馍,脸还是那样,跟赤地千里间唯朵玫瑰似,格外鲜妍娇艳,但姿态相当难看,活脱脱个饥饿民工。
“你是风儿是沙”没想象浪漫,刚起过风,天是黄,地是黄,手中馍馍是黄,就连许苏身上西装也披着层细沙,黄。
许苏抬头看见白默,脸惊讶:“你怎来?”
白默眼泪唰就下来。
“拿到律师证,如果不是在这大西北,定没那快。”许苏没觉得自己疯,相反觉得这样生活相当不错,他拍拍西装上尘土,又正正自己领带,得意得像晾晒尾巴小孔雀,“以后不准叫名字,要叫许律,听见没有?”
“行呗,不光叫你许律,还管你叫许爷,叫许大律师,”白默睨他眼,“问问你,那位傅大律师就没来找过你?”
“没有,还没决定原谅他呢。”许苏垂下头,方才那点骄傲劲儿全泄没,其实心里想说是,他怕是也没决定原谅。
“神经病!”白默挥手又打,差点巴掌把许苏呼到拖拉机底下去,“妈亲儿子都原谅你,你个外人还计较什?真以为你是们白家女婿?”
许苏没说话,看着眼前风卷黄沙奇景,悄悄伸手去摸衣兜。他摸到枚红铜青金小佛像,是他当初送给傅云宪那枚。离开S市前,他在街上偶遇温榆金庭阿姨,是不是偶遇也不好说,反正阿姨把这个佛像和几枚佛珠交给他,说是打扫时捡到。许苏便将它们穿条银链子踹在兜里,直带在身边。
他二话不说就下车,拍掉许苏手上馍馍,推他上车。
“哎?哎?干嘛,干嘛呀?”许苏不肯跟他走,还犟,“刚见过当事人家属,没吃饭呢。”
“别干,”白默横他眼,劈头盖脸地骂,“有病吧你,在这儿找什虐啊,快跟回去!”
白默手劲很大,抓紧他就不撒手,久违糙热触感令许苏鼻子猛地酸:“你不怪?”
“这事儿怎说呢?”白默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许苏,叹气道,“妈刚死那会儿真挺怪你,可回头再想想,其实不能赖你,得赖那死丫头,年纪轻轻地不学好,学人家吸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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