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逼仄,方才被淋湿衣服还未完全阴干,散发出仲春雨水独有那种淡淡霉腥味儿。半湿不干反倒令人难受,刑鸣醉意朦胧,自己脱去上衣,不待老林发动引擎,竟主动爬坐在虞仲夜身上。
刑鸣分着腿,低着头,直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对身后驾驶座上老林说:“老林,你下去抽根烟。”
可虞台长今天似乎兴致不高,态度不冷不热:“老林,开车。”
刑鸣奇怪,以前他不甘不愿,这老狐狸偏偏威逼强迫,可他现在想要,这老狐狸反倒不肯给。他不服气,于是犟起来,主动去脱虞仲夜裤子,去摸他裆里那团炙热硕大欲望。
动作太大,不留神抻下脖子,“砰”声,又头撞在车内天花板上。
,已能客观评定这妞长得不错。
大如黄豆雨水噼噼啪啪打在红色大蓬上,刑鸣又灌几杯大曲下肚,眼波迷离,面泛桃花,连向利索舌头也钝,没平日里那股凌厉凶狠劲儿,话反倒多起来。
多数时候是刑鸣说话,虞仲夜充当听众。学生那会儿这就是个怪人,与同龄人鲜有谈资,反倒能跟教授院长之类聊到块儿。他会儿慷慨抨击电视台内体制沉疴,会儿又自打自脸,鄙弃理想主义,他洋洋得意地说起自己以往成绩,又说起入行以来最窘迫经历——
不是险些让他丢工作群演事件,而是采访个患有口吃乡村教师,那是片穷乡僻壤里唯教育工作者,清贫坚守,半生心血都交付给当地留守儿童。
演播室里坐着群他学生,那位老教师第次面对镜头,看似每个问题都斟字酌句,实则是以半生不熟发音竭力掩饰自己口吃。刑鸣犹记得自己当时问他,你没有教师从业资质,也不符《教师法》规定,由你来教书育人是否反而误人子弟,毁人不倦?
刑鸣本就迷迷瞪瞪,这撞彻底没气焰,嚎声“痛”,就软软地瘫进虞仲夜怀里。
虞仲夜大笑,伸手轻轻抚摸刑鸣后脑勺,吩咐老林,明天就换车。
由于这句冰冷刻薄质问,所有掩饰努力功亏篑,那位老教师再没说出句完整话,他惊慌失措,结结巴巴,最后绝望地望着台下众懵懂学生,老泪纵横。
刑鸣告诉虞仲夜,自己老想起当时那双淌着浑浊泪水眼睛,时至今日仍无法释怀。
红色大蓬内拉着几盏灯,不太亮,油腻腻黄色光线,却令虞仲夜脸部轮廓显得格外深刻而优雅。
心脏砰地跳下,刑鸣突然收声,皱起眉头,抿紧嘴唇。这些话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连如师如父苏清华都没有,何况只有肉体相亲虞仲夜。他惊醒,后怕,酒这东西太危险。
酒足饭饱,告别麻子老板,刑鸣跟着虞仲夜回到车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