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下公车,心情不错地徒步前行,他有自信这样脚本能过审查,但前提是王编辑愿意点这个头。
王泊舟也是犟脾气,三十岁就敢只身上前线,扛着土枪打老毛子,能不犟吗?尽管王编辑在总编室对自己、对苏清华破口大骂,但刑鸣对这个男人仍有好感,也为自己不知轻重地呛他感到后悔。
刑鸣给台里人打电话,问来王编辑家庭地址,打算直接上门,负荆请罪。没准备名酒名烟,也没在信封里装塞厚厚沓钞票,只买些常见水果与营养品,以示礼节,而非行贿。
刑鸣摁响门铃,王编辑老婆开门,挺面善个女人,穿着颇具古韵麻纱长褂,绾着简单优雅发髻。
刑鸣自介绍,乖乖巧巧地叫对方声“师母”,问,王老师在不在?
强迫崔皓飞去接受矫正同性恋电击治疗。本来挺开朗个孩子,自那以后就变,变得沉默寡言行为过激,这次能拿刀去砍老师,估摸着也是受电击治疗影响。
刑鸣忽地心眼亮,让陶红彬把电话转交给崔皓飞。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地传来两个男人交谈声音,听不太清楚,依稀只能听见句:原来您直提起主持人就是他呀。
再接起电话时,崔皓飞态度终于再次软下来,他吐露,他倾诉,他说他恨死他妈那个贱女人,他爸为不让他辍学,跪在地上向他妈借学费,却被他妈新勾搭上男人百般羞辱,泼身泔脚料;他说他从未怨恨自己父亲,只是害怕他视自己为怪物,失去这唯亲人。
个十七岁男孩以完全不符他年纪悲怆口吻说,你理解不,你们全都理解不。
王师母招呼他进门,笑着说,今天什风?贵客来那多。
刑鸣放下手里水果与保健品,问王师母,还有谁来?
“你们虞台长,还是他上任以来头回,可把这不招人疼糟老头子给感动。”王师母为刑鸣泡来青碧茶水,笑着调侃自己老伴儿,但看得出,对于虞台长纡尊降贵亲自登门,她也十分欣喜。“你们虞台长好年轻,好英俊呐,完全看不出是台之长,他前脚刚走,老王去送他,可能俩人还得在路上多聊会儿,你要没急事儿,就在这儿等他吧。”
刑鸣想想,推托自己还有要事,起身向王师母告辞。
离开王家,刑鸣用手机发封邮件给阮
相似情景令人不堪回首,刑鸣沉默片刻,然后字顿地、诚恳地保证,给个机会,证明们样。
刑鸣有任务,他得回崔皓飞老家找到崔文军,若老子诚心谅解,儿子才上节目。这个任务随之带来灵感,刑鸣坐在回家公车上,迫不及待地就在手机上修改选题,调整访谈提纲。
刑鸣最满意也最享受自己工作时状态,在这个泥沙俱下时代里扮演最单角色,看形形色色人,听林林总总事。虞仲夜说新闻工作者必须客观,他就尽量详实客观。同性恋厌恶疗法是个挺有趣主题,牵系经济与法律,可进可退,可精可杂,比起哭哭啼啼地讲述个同性恋者悲惨遭遇,显然更客观公正。
完成所有调整之后,抬脸看向窗外,才发现坐过站。
天气不错,有风,道旁树叶在暮春热气中翻卷,碧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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