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思泉是不是也这样想?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有人推门进屋声音。
“你前脚离开,媒体就蜂拥来。”虞仲夜开口,还真是声如其人,华美得不带人气,冰冷得不近人情,“小林事情跟你没点关系。别把自己扯进去,也别自找不痛快。”
刑鸣转过脸,静静望着眼前男人。
虞仲夜朝刑鸣走近。他眼神慢慢松懈,脸色也缓和些,他将衬衣扣子粒粒解开,唇边浮现出暧昧而模糊笑容,好。宝贝,过来。
刑鸣本想回自己租住地方,但老林劝他,说虞叔肯定是要他在家里等着。刑鸣略计量思忖,“嗯”声。他扭头,把脸面向车窗。
老林正在听调频,广播频道也隶属于明珠台,刑鸣在年前明珠台庆时候曾经见过些电台主播,有些确实其貌不扬,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但有些只是欠缺登上荧幕运气。台庆合影时电台主播们排在最后或者最边上,个矮那些非得拼命踮着脚尖才能避免自己被人头淹没,众星拱月庄蕾站在舞台中央,她新婚丈夫林思泉站在她身后。对璧人,羡煞旁人。
每个人都在笑。有些人春风得意,喜上眉梢,有些人强颜欢笑,以盼领导垂青,以求十亿观众能够惊鸿瞥。
刑鸣不在他们之中。
当时他还是个自己放弃娱乐主播地位出镜记者,只有资格坐在台下。他胸中燃着把不甘服输火,边暗暗向自己许诺,明年,明年万众瞩目就会是;边提醒自己,无聊时候只要鼓掌,那就对。
但刑鸣杵在原地动不动,半晌对视之后,忽地冲对方莞尔笑,他说,带个女孩子来台里,想回归正常生活。
“你想试就试试吧。”虞仲夜竟完全无动于衷。他脸上倦意明显,嘴角不屑地翘翘,像打发小孩子过家家样轻描淡写,“是不是那个小李医生?她现在应该已经留院吧。”
刑鸣突然懂。孙猴子个十万八千里筋斗云,到底翻不出如来佛手掌心。李梦圆留院,庄蕾稳坐明珠姐多年,归根结底,他与林思泉在这个男人眼里并没有什不同,都是以色侍人贱胚,都是任凭摆布玩物。万岁爷被伺候满意就大行封赏,捎鸡带犬,连你身边人都能并沾上好处。
无非喜新厌旧是人之天性,自己这会儿独得圣宠罢。
刑鸣感到好笑,也感到恶心。
驾驶座上老林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这话就是唬人。干你们这行,光有好嗓子好皮囊远远不够,还得有人慧眼识珠。这点上,你和林主播比他们幸运多。
刑鸣心里不服气,哼声,仍别着脸看窗外。这带是果儿与漂们最常混迹地方。后者是刑鸣最不能理解类人。北漂也好,横漂也罢,百个里头能扎根下个就不容易,多数人漂着漂着就忘初衷,失方向。
不夜城有不夜城好处,子夜时分,街边依然霓虹闪烁,如同隔岸花影,群怀揣梦想而来青年又哭又闹,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梦想?做春秋大梦去吧。
刑鸣站在卧室那扇落地玻璃前,窗上倒映着张年轻却特别厌倦脸。任屋里人哭哭笑笑,出丑丢脸,这面“镜子”都冷眼旁观。他对它有意见不是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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