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当然是识货。拆精美礼盒包装,低头扫眼里头东西,又抬脸注视南岭,也不说话。
南岭被刑鸣这眼神盯得怕,索性搬出自己后台:“这也是虞老师意思……”
从
唐婉大概刚刚从舞蹈学校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妆,衣服飘摆着宽大水袖,淡紫色裙角几乎曳在地上。什“翩若惊鸿,婉如游龙”,什“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多好诗句唱词都是形容她。门诊大厅里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还有个看上去约莫七八岁小姑娘仰着脸痴痴望着,对唐婉说,阿姨好看。
阿姨?刑鸣在心中冷笑,倘使自己早点结婚,唐婉这会儿都是奶奶。
坐在轮椅上向小波会儿哭咧咧,会儿又冲着向勇唐婉大呼小叫,叫爸,叫妈。
他们乐在其中。
刑鸣坦然地与这家三口擦肩而过,目不旁视,毫无表情。
看就是老实本分人。父母离开病房,林思泉瞧着精神不错,开口就对刑鸣说,其实还得谢你。
谢?刑鸣不解,谢什呢?事情闹到这般田地,不言恨就不错。
林思泉说,庄蕾跳槽去东亚,待遇几乎翻番,东亚痛失骆优,卯足劲儿要抢来明珠台当家花旦。他跟庄蕾准备风波过去就离婚,自己净身出户,财产与抚养权都归女方。高中那会儿他就发现自己对女人没兴趣,拐弯抹角地告诉过家里人,结果他母亲上过吊,切过腕,还喝过煤油,就跟第期《东方视界》里描述模样。这些年虞总身边也有别人,他不敢想更不敢争,拖拖踏踏到三十来岁,既害怕又愧疚,终于拗不过又熬不住,随父母心愿结婚。
弥留时候是万念俱灰心想死,但突然又觉得不能死之便宜你,所以决定还是醒来看看。林思泉笑笑,笑意微苦,接着长叹声,算,虞总是真喜欢你。
人死过回就通透,看林思泉当下状态,算是终于把自己从这段混乱关系中渡过去。
他突然又改主意。
下午回到明珠台,南岭又跑来认错,这回诚恳多,还送东西。
只灰色鸵鸟皮钱夹,驴牌,官网上标价万二,看样子是下血本。
这东西是别人孝敬给赵局,赵局不通时尚不知潮流,甚至分不清男款女款,心道还没茅台实惠,随手就赏给自己情儿。
情儿又给她自己弟弟,让他去孝敬不知为何开罪领导。
离开林思泉病房,刑鸣就觉得自己挺没意思。而今这点情绪实在显得太酸。干嘛非得跟个年轻后生较劲呢?不就是写推荐信,提笔挥小事,渡人渡己,何乐而不为。
新人换旧人,欢场如战场,刑鸣很明白这点。何况是他自己先步当逃兵,丢盔弃甲。
所以他没理由介意,没立场酸楚,没资格心痛如绞。
在医院走廊过道里撞见向勇与向小波,向小波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看着不算严重,估计是又在外头惹事。两个人都没看见刑鸣,刑鸣没打招呼转身想走,没想到偏又撞见唐婉。唐婉刚从取药处拿药,见儿子,露出吃惊表情。
刑鸣身板遗传父亲,五官遗传母亲,算是占尽父母便宜,但每次看见唐婉,也都由衷觉得,这个女人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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