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刑鸣自审视掂量很长时间,包括虞仲夜那声“来接你”。
“管到底。”他说。
上山路程不容易。
二十几公里未开发山路,大台记者都没几个愿意亲自上来,更何况网媒自媒体那些只想凑个热闹。虞少艾十六岁就跟着同学单车横穿美国洲际公路,
老汉点头,指着只何仙姑造型糖人儿说:“小姑娘们最喜欢这个。”
口音很重,但口齿很清晰。刑鸣问他:“卖多少年?”
“十年。”老汉扳着手指头算下,很肯定地开口,“十二年又五个月。”
“这期间学校门口有没有发生过什事情,比如有没有人来闹过,阵仗还不小那种?”
“有啊。”偏远山区向来宁静无事,这大动静很难令亲见人忘记。老汉眯着眼睛想想,“有阵子个女天天来学校闹,躺在校门口又哭又叫,还举着菜刀说要砍学生。不过有几年没见过她,应该是不会再来。”
也没必要被道德绑架。但你让想到湿棉被下火种或者爱迪生最初实验时那盏灯,或许们可以看看,如果它坚持亮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不样。
虞少艾仍在旁撇着眼珠打量。刑鸣说话时几乎没什表情,语气也不刻意激昂,说完就走。
对东篱小学探访无所获。刑鸣走出校园,抬手捂住眼睛。阳光愈发热.辣,他像被强烈光线生生剖开,五脏六腑全部外露,无处遁形。
虞少艾快步追上去,特别热络地抬手搭上他肩膀:“打听出来,张慈家已经搬走,另外两个指责刘老师性侵母亲,个叫陈玉枝,个叫章芳。家里男人都在外打工,她们跟张慈家特别亲近。陈玉枝住离这儿近,为人也较精明泼辣,章芳住在山里,听说还是挺质朴木讷。”
“连这个都问出来?”刑鸣拍掉虞少艾搭在自己肩上手,转脸看着他,“你还有点用。”
“谢谢。祝您长命百岁。”刑鸣很客气地跟老汉告别,又掏钱,股脑买走那小推车上所有糖人儿。
他跟虞少艾说,进山村,找章芳。
虞少艾瞪大眼睛,显得十分吃惊:“二十多公里山路,至少得走四五个小时。你明天还有《东方视界》直播呢,要不去找陈玉芝吧,她住离这儿近些。”
“太精问不出东西。”刑鸣道,“们脚步快点,用不那久。”
“这事儿就目前来看,牵扯可大。红十字会不会承认侵吞善款,明珠台也不会自己打自己脸。”虞少艾敛起玩笑神色,脸凝重,“你真敢管吗?”
虞少艾笑嘻嘻地又凑上来:“你负责煽情,就负责实干好。”
“从不煽情。”刑鸣脸色稍稍转阴,睨虞少艾眼,带着些许嘲讽口吻道,“还以为你这样留洋十余载少爷,很难体会民间疾苦。”
“那得赖爸,难得回次国,他不是把扔下乡,就是把送进部队大院。”
刑鸣边听着虞少艾絮叨,边四下张望。他很快发现校门外斜对面处有个卖糖人儿老汉,脸上沟沟壑壑,双手糙如树皮,久经风霜样子。
刑鸣静静看他晌,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问那位老汉:“老伯,你每天都在这学校门口卖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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