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
看见唐奕川那张万年不变冰川脸神色陡变,向跑来。
面带微笑,知觉全失。
急性酒精中毒,对于医生这个诊断,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干律师这些年,不说是圆桌上英雄,也不至于酒量这差。
醒后听周扬说,那天是唐奕川与他合力将送去医院,他扛不住先撤,唐奕川却留下来。
单间病房关灯,他就这在黑暗之中默坐在床边宿,直到天亮才离开。
狠心,大喊他名字,唐奕川应声回头,眼睛微眯,脸平静:“怎?”
婚礼大厅刹静,跟先前那种为美妙歌声沉迷安静截然不同,而是山雨欲来征兆。
其实直想报复这小子。
可能因为大哥告诉,唐奕川这些年只是利用,他真正目是为他前男友向大哥复仇;也可能只是自己单纯地无法释怀。对于后种可能性,不太愿意相信,毕竟游戏红尘经年,逢场作戏无数,为什唯独这次不能挥挥衣袖,潇洒走回呢。
能想到最低劣也最有效报复方式就是在这样场合下出柜。两年前唐奕川丢几乎已经到手副检察长,多多少少与他那个前男友有关。性取向这种问题对个体制外律师完全不是问题,但对体制内检察官可就太致命,即便他能否认能撇清,这点绯闻也够他喝壶。
这人特长不多,主要归咎于兴趣广泛,博学而不精。为数不多能坚持下来爱好,撩妹算项,声乐也算项。所以当周扬高声吹嘘为“专业级别歌手”时,面无愧色,朝全场观众表演性地欠欠身,表示同意。
抽奖环节开始前,从满座宾客表情来看,大多都厌倦这种千篇律婚宴流程,只想胡塞海喝把自己喂饱。然而开口唱第句时,正逢5斤澳龙上桌——没有人动筷子。
唱至小段副歌,周扬啪啪地为鼓掌:“傅玉致你太骚!”
旁边立马有人瞪他,示意他闭嘴。
所有人都为这首悲伤情歌沉醉,除唐奕川。
说罢周扬连连摇头:“不懂,你们到底爱没爱过?”
这个网络流行时问题有个最干脆明快回答,但于于唐奕川,却是难以疏解死结。
认真想想,回答说:“未遂。”
让周扬替那个纵火初中男孩再找个律师,不再参与这场诉讼,因为任何个案子,检察官都不可能完全回避与辩护律师接触,这样既不利于开展辩护,也会导致唐奕川出错。
已经打算放弃。
然而与唐奕川目光触碰短短几秒钟后,就输。
承认输。失去唯能让他视线留驻在身上砝码,因为怂,怂到比起伤害他,宁愿伤害自己。
竭力将含在嘴里爱恨与上涌胃液并咽下去,佯作轻松地耸肩,挑眉,笑着对唐奕川说:“那个纵火案程序违法,要申请排非。”
然后万籁俱空,五蕴皆空,头栽向地板。
听见宾客们此起彼伏地喊起来:“傅玉致!”
每声“Iloveyou”都深情凝视着他,以期得到些许回应。
爱你,唐奕川。
爱你。
唐奕川冷淡地注视晌,然后起身,准备走人。
“唐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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