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仰天躺在那里，两条腿还搁在楼梯上，摔晕
甲壳虫
样，还没从那自作自受笨拙里回过神来。大概有那
几秒钟，任宁远觉得他在看着黑漆漆天上发呆，很累似，好像再也不愿意动。
而不等任宁远追下楼，他却又爬起身，摇晃着站站，瘸拐地走。
曲同秋个人回到公寓，发会儿呆，就动手收拾些去美国要带着东西。他行李不多，但身上摔得有些痛，便歇歇，坐在床边上等着庄维回来。
然而在困倦得不知不觉睡着之前都没等到。
天快亮时候，曲同秋才在迷糊里听见轻微进门动静，而后是浴室里水声。庄维洗澡才上床，掀开被子时候带进来点冷空气。
声，在漫长，憋住似静默过后，终究只说：「不用。」也许这样是太不识抬举，但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敢要这男人「帮」。
任宁远在不甚明亮光线里看他会儿，低声说：「你不用紧张，
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曲同秋咽下，等着他说话。
「你这次别去美国。」曲同秋抬头犹疑地看着他，任宁远也望着那眼角微微下垂，形状温良眼睛。
「你应该明白其中道理。」「……」「庄维和楚漠，他们才是真正该在起。楚漠追他十几年，现在都没放弃，以后也不会。你不适合，也不该和楚漠争。」曲同秋愣会儿，在任宁远那些微怜悯里，突然意识到什。
「你要……做什？」任宁远低头看着他：「你放手吧。」曲同秋发着呆。
曲同秋因为感觉到凉意而缩下，庄维抱住他，亲他额头，他就迷糊地把脸埋在庄维颈窝里，那里有热水淋浴后残留温度和纯粹淡淡香气。
「曲同秋。」曲同秋「嗯」声。庄维却终究没再
「庄维并不适合你，真和他去美国，生活也不见得就会像你想那样，以后你会明白。知道现在离开他对你来说不容易，但庄维答应你那些，会替他们补偿你。」曲同秋有些发起抖来，他所拥有，不多东西，总会被拿走，而后给点什来「补偿」他。即使他软弱惯，这次也觉得无法屈服。
「不。」任宁远像愣下，而后才说：「你喜欢庄维，也没有用。」「……」「你赢不楚漠，或早或晚，他都能让庄维回到他身边。你不该介入他们中间。」曲同秋没有答话，摸索着转身要继续往下走。
任宁远又次抓住他胳膊，把将他推着压在楼梯扶手上，「曲同秋，你听话。」加大力度时候，任宁远感觉得到身下男人绷紧颤抖，「是为你好。」曲同秋没出声，挣两下，还是被任宁远按着。激烈情绪开始在那沉默躯体里四处流窜，即使在幽暗中也分外清晰，汹涌着随时要把那瘦而薄皮囊撑爆开来般。终于他有动作，是往任宁远脸上用尽全力挥出拳。
任宁远侧头避开，伸手接住，反应比他攻击要敏捷得多，只顺势将他制得更紧，朝他低下头。男人被这弱势绝望逼得有些疯，拼命挣扎，毫无章法扭打里终于挣脱任宁远，却也踉跄着往后摔下去。
任宁远没能抓住他，眼睁睁看他路栽几个跟头，最后姿势难看地头朝下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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