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线昏暗,只靠头顶盏节能灯,也不通风,虽然有个半露在地表之上小窗户,但显然是不太打开。
刚才路走来,阴暗过道里蛛网般晾衣绳和挂满衣服,已经让任宁远开眼界,屋里这关门都挡不住阴冷寒意,也让他觉得身上大衣并不那保暖。
他从来高高在上,现在才看得见这城市繁华之下,有许多在底层犹如蚂蚁般坚韧地工作和存活着人,而这男人现在也是其中个。任宁远又把屋里和他都仔细看遍,说:「有几处房子空着,你要是不介意……」曲同秋忙说:「不用你帮忙。」他现在什都可以靠自己。
「你这样不容易。」「没有不容易,过得很好,」曲同秋扒两口饭,吞下去,「不会为让你愧疚就作践自己。要怎过是自己选,现在这样真挺好,你不用想太多。」除住得不太好之外,其它地方他都不亏待自己,尤其是吃。他比以前要肥壮得多身材,就能证明他说话。
他觉得他能理解任宁远负疚感,人做错事,难免放不下,会想来看看他。
这段时间天气凉,贝贝身体不好,夜里吹风就发起热来,女人得在医院照顾她,曲同秋就白天去帮女人卖东西,晚上回去,帮她做些饭菜,去医院探班。
这天摆着摊,又看见那男人走近过来,曲同秋有些颤抖,但忍着没逃跑。
任宁远也没做什,只在边上那看着他。
然而有任宁远在,谁也不敢过来买东西,都只盯着看。
曲同秋渐渐有些忍不住:「要做生意,你不买就别挡着。」任宁远抿抿嘴唇,还真挑几件东西,付钱,曲同秋也默默找零钱,把货品装好递过去。如此重复几次,下午都在跟任宁远「做生意」,曲同秋再也受不,索性收摊,背那大袋东西往回走。
其实像他这样小人物,反而是死不掉,就算天塌下来,只要还留有丝缝隙给他,他就能活得下去。
他尽力让自己想得开。年过去,他有时候也觉得,他已经不那恨任宁远。
那时候在巨大痛苦里他恨透任宁远,他什也没有,他需要有个罪人来为他被毁掉大半生负责。
而事实上,有谁能替他负全责呢?
大家都错,连
任宁远在后面跟着他,他也不能怎样。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坏脾气是有限,发不出那多火。
回到住地方,路进来,住户们都对任宁远这种类型来客,表现出极大惊讶和好奇,算不上围观,也相差不远。
曲同秋开房门进去,他尽量忽略身后男人,自己开始动手弄东西吃。桌上还有剩下大盒米饭,盆子梅菜扣肉,谈不上好,但能让人吃得很饱,也难怪会胖。
但任宁远在屋里站着,就算他已经饿好几天,也是说什都吃不下,坐会儿,忍不住说:「你想干什?」任宁远看着他:「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样。」「挺好。」他现在人吃饱,全家不饿。个人没有期待,也就没那些担惊受怕。
任宁远打量着这狭小半地下室。四面徒壁,加上天花和地板,只觉六面都是墙,墙角放张床,没有什家具,有也塞不下,椅子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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