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得破破烂烂，接二连三进
院子。窦占龙估摸此地便是贼窝，他奓着胆子，低下头跟着
众小贼往里走，旁人也没在意他。院子里有几间破房，当中间摆着个石头墩子。那些小贼挨个儿掏钱，全堆在石墩子上，有人没偷到钱，自行走到贼头儿跟前，把裤子往下褪，跪在地上求打。贼头儿备盆盐水，盆中泡着根尺半长
藤条，他抓起浸透盐水藤条，狠狠抽打小贼大腿根子。天偷不来抽三下，两天仍偷不来抽六下，浸过盐水藤条坚韧无比，折成对弯儿也断不，家伙下去当时就是道血檩子。挨打小贼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叫苦，否则还得接着打。贼头儿手段狠辣，哪个小贼若敢犯上，打顿、饿三天是轻，三伏天逼着小贼在草地里喂蚊子，天冷时罚他在院子里喝风挨冻，活活打死也不新鲜。小贼们只能忍气吞声唯命是从，个接个交完贼赃，贼头儿还得由上到下逐个搜遍。按他们贼道上规矩，小绺下货，不准私留枚铜钱，钱袋子也不能扔，全得上交，到贼头儿手上，必须留三天。为什
呢？以防其中有达官显贵财物，人家万追究下来，怎偷来你怎还回去。如若丢银钱失主去衙门报官，贼头儿立马销赃，因为真正有门路失主，绝不会去报官。
二十几个小贼逐交出贼赃，站到石头墩子另头。没交也挨完打，仅有窦占龙人不曾上前，呆愣愣戳在原地，不免将众人目光引过来。群贼上下打量窦占龙，闹不清他是干什，也没人认得他。贼人胆虚，分赃贼窝子里来生人那还得？不问青红皂白，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围上前去要打。事已至此，窦占龙已然没退路，硬着头皮叫道：“且慢动手！你们瞧瞧这是什？”他掏出怀中铁斑鸠，以尖嘴刺破手掌，又将抹鲜血铁斑鸠摆在地上。说也奇怪，挂在旗杆上灯笼立刻暗下来，烛火仅有黄豆粒大小。贼头儿见状吓得浑身哆嗦，眼神都散，半晌才缓过劲来，挥手打发众小贼出去，然后冲窦占龙抱拳：“这位小兄弟，
明白你意思，今天扒来钱全归你，你把铁鸟带走，从今往后，你走你阳关道，过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行吗？”窦占龙刚才还是提心吊胆，此时见对方让铁斑鸠吓破胆，方知窦老台所言不虚，他底气也足，冲着贼头儿嘿嘿笑，骂道：“行你奶奶个孙子，谁要你贼赃？把你旗杆子给！”贼头儿闻言愣，随后脸愤懑地看看窦占龙，又看看铁斑鸠，咂嘴摇头犹豫半天，拳头捶在石墩子上，哀叹声，垂头丧气地摘下灯笼：“算倒霉，旗杆子给你，快把铁鸟拿走！”
窦占龙接过来，撸下破旗和铜锣，发觉旗杆子竟是根粗麻，只不过比寻常麻粗许多，但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似乎没什出奇，但不知窦老台如何拿根粗麻憋宝？贼头儿又为什怕灯笼灭掉？然而是非之地，他不敢久留，仍将铁斑鸠揣入怀中，扛上粗麻杆子，匆匆出贼窝，跑去城门口跟窦老台碰头。
窦老台正蹲在路边抽烟袋锅子，看见窦占龙拿到粗麻杆子，高兴又咳嗽上：“咳咳咳……行，头件东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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