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脸越拉越长,明明像个西瓜,此时却跟竖起来冬瓜相仿。可终究是生意人,心里头再怎恼火,场面上话也得交代几句。当下站起身来,冲窦占龙和三个山匪拱手:“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各位不肯卖,也不便强求。们先回去,稍后有商号中大柜二柜过来,再谈谈其余棒槌怎收,当然,卖与不卖也在你们。行,你们吃着喝着,都记在账上,恕不奉陪!”说罢袖子甩,带着另外七个财东,气哼哼地出屋。
场酒宴,不欢而散,雅间里只剩窦占龙和三个山匪。窦占龙没想到八大皇商重金利诱,海大刀他们仨没个吐口说要卖掉宝棒槌,虽是落草为寇山匪,却不是因利结交小人,心下十分感激,换几个大碗,搬起坛子倒上酒,端着酒碗给海大刀赔罪。海大刀已经喝多,满嘴酒气地说:“宝棒槌是你,你说不卖,那指定不能卖。咱个头磕地上,同生共死,不能够为银子,损兄弟之间义气!俺们仨为啥跟飞来凤过不去?不是舍不得宝棒槌,而是担心你着他道儿!俺们在山里那多年,啥玩意儿没见过?块砖头也能绊倒人,白脸狼尚且让飞来凤坑,何况是你呢?迟早不得吃亏吗?”窦占龙心下感激,有大哥这番话,不枉兄弟们结拜场。小钉子为人也爽快,说话办事嘁里咔嚓:“什八大皇商,大不不跟他们做买卖,没白脸狼把持参帮,咱刨棒槌还愁卖吗?”老索伦却说:“老四,二哥问你句,你为啥不肯卖宝棒槌?”窦占龙说:“二哥是明白人,看出心思。你听他们那个话说,价钱由咱们定,要多少钱他们给多少钱,你让他们给咱座金山,他们拿得出来吗?八大皇商财势再大,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买卖人最清楚,做生意将本图利随行就市,绝不可能这论价。咱跟他们狮子大开口说价钱,他们掏不出钱怎办?在看来,他们根本没打算买,正所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十之八九是包藏祸心!”老索伦点点头:“八大皇商盘踞口北已久,在当地势力不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可得多加小心!”海大刀心性耿直,想不到那多,听他们二人说完,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口北不能待,咱连夜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钉子满不在乎:“你们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八大皇商又不是山贼草寇,怎能明抢暗夺?旦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做买卖?”老索伦摆手:“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不可不防!”
正说话间,忽听楼下传来几声劈着音儿驴叫。窦占龙打开窗子,探头往楼下看,不禁倒吸口冷气。此刻西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天上黑云遮月,长街灯影摇晃,两端冲出几千个要饭花子,手持火把围住玉川楼,逛花灯人早都跑没影。海大刀见势头不对,招呼三个兄弟赶紧走,话没落地,已有许多恶丐蜂拥而入,楼梯被震得咚咚咚直响。小钉子抬脚把门踹开,只见过道上挤满恶丐,个个蓬头垢面、龇牙咧嘴,个比个丑,个赛个脏,手中拿着打狗棍、铁绳、铁索、钢刀,如同森罗殿前阴兵鬼将。为首是个大胖子,约莫五十来岁,脸上松皮垮肉,长无数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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