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窦占龙赴宴（6 / 14）

包，有往外流黄脓，有结暗红色血痂，两个眵目溜丢糊眼珠子眯缝着，四五层下巴叠在腔子上，脑后梳着条金钱鼠尾发辫，手攥着四尺多长杆棒，粗如鹅蛋，亮似乌金，另只手上托着个破砂锅子，肩搭件团龙褂子，身上棉袄上打两个补丁，天寒地冻也不嫌冷，露着半截小腿肚子，光着两只大脚，腿上、脚上长满脓疮，比癞蛤蟆皮还恶心，晃着身子咣咣咣往前走，踏得楼板突突乱颤，只听他哇呀呀声怪叫：“不识抬举球货，透你娘牙叉骨，方才交出七杆八金刚，尚可给你们留个囫囵尸首，如今也甭交，等爷爷抢宝棒槌，再将尔等千刀万剐，剁碎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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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个主儿，座庙尊神，为首那个大胖子，正是口北丐帮锁家门鞭杆子“老罗罗密”！窦占龙没见过也认得出来，之前让朱二面子打探过，提到祭风台二鬼庙老罗罗密，整个口北，乃至宣化、大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祖上本是位王爷，长得又高又胖，膂力过人，却染身怪病，脚底流脓，身上长癞，他这毛病还传辈儿，子孙后代也是如此，请京里多少名医，喝多少汤药丸散，用多少砭石针灸，始终治不好。民间谣传，说这是冲撞癞蛤蟆精，染无药可治毒疮，俗称“花子疮”。据说得花子疮人只许受罪，不能享福，吃残羹冷炙，穿粗布裤褂，睡干草垫子，出门不能骑马乘车，稍微舒坦点，癞疮便严重分，直至最后全身溃烂而死。当年风言风语传遍京城，老皇上传下口谕，贬他当个世袭罔替“穷王爷”。当时口北乞丐甚多，时常骚扰商户，结伴强讨，卧地诈伤，官府也管不，长此以往，恐成大患，派他去口北，统领丐帮锁家门，管束地方上流民乞丐。皇上金口玉言，王爷不愿意去也得去，带着肚子怨气来到口北，当上锁家门鞭杆子。毕竟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王爷，文韬武略有是手段，他也是让癞疮拿，憋着肚子毒火，执掌锁家门以来，便立下个规矩——凡在他管辖地盘上讨饭乞丐，有个算个，律先打上三十杀威棒，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叫娘，挺不过去当场毙命，相当于剔除老弱病残，仅留下悍恶之辈。

锁家门占据城外祭风台二鬼庙，穷王爷从花子堆里挑出伙恶丐充当打手，跟着他吃香喝辣，其余叫花子过得猪狗不如。祭风台四周有很多荒废砖窑，地上铺层烂草，几十个叫花子挤在间破窑里，站不能直腰，躺不能伸腿，白天分头出去乞讨，按时回来点卯，哪个违反帮规，轻则罚跪、打板子、剁手指、割耳朵，重则抽筋扒皮、剜眼珠子，绝不姑息，众乞丐为活命，只得逆来顺受。在穷王爷统领下，锁家门势力越来越大，招亡纳叛来者不拒。传至这位老罗罗密，同样是身癞疮，脾气比祖上还,bao躁，而且阴狠歹毒、喜怒无常，横行口北不可世，论耍赖谁也比不他，门下弟子成千上万，比官府势力还大，俨然是个土皇帝。八大皇商买卖做得再大，银子挣得再多，也惹不起老罗罗密，口北各个商号都有锁家门“飞来股”，什叫飞来股？不投银子，二不出人，年底下还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