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来觉得机不可失,先前跟白老台合计着,出山接着跑买卖,大不再辛苦十年,仍可东山再起,不过们哥儿俩那座东山本来也不高,再折腾十年,不也还是个做小买卖行商?况且再过十年,黄土也该埋住半截身子,怎及这朝富贵来得快当?窦老台琢磨来琢磨去,他是不想折福,二不想损寿,更不想丢掉十年财运,这可如何是好?
哥儿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按着黑七爷说,在狐狸坟大屋中连住几天,渴喝饿睡。那天夜里,黑七爷说时候差不多,二人才从屋里出来,通往狐狸坟山口处,有棵粗达三围枯树,他们俩在树后边隐,等着憋宝上门!
此时天气转凉,透膛山风打在身上,砸得人遍体生寒。窦白二人哆哆嗦嗦等到后半夜,天上月影西斜,突然从高处传来阵怪响,乍听似是小孩嬉笑,却又格外刺耳,比夜猫子叫得还难听。兄弟俩心知有异,抬眼往树上看,但见树杈子上坐着个童子,形同庙里小鬼儿,蒜锤子脑袋,尖嘴猴腮,斗鸡眉,三角眼,盯着狐狸坟脸狰狞。窦老台只觉脊梁沟里道寒气上下乱窜,时间惊得呆住。亏得白老台胆子壮,拿手扯窦老台,叫声:“快打!”窦老台忽然动个心思,手抖掉下铁尺,屁股跌坐在地上。白老台以为兄长吓蒙,急忙抢上步抓起铁尺,瞅准方位,使劲往上扔。七星尺跟长眼似,挂动金风打中树杈上童子。耳轮中只听嘡啷声响亮,小鬼儿似童子化为缕黑烟,紧接着从枯树上坠下物,月光下看得分明,是个锈迹斑斑铁鸟,拃多长,铁嘴尖锐,利爪如钩。白老台手疾眼快,抓住铁鸟扔入石匣,随即合上匣盖。
窦、白二人定住惊魂,再到山口看,地上倒着个七窍流血黑脸大汉,已然气绝身亡,身上背着蓝布褡裢,背后插着杆挺长烟袋锅子,旁边还立着头黑驴,想来这个黑脸大汉,正是引来铁斑鸠憋宝客。两个人你看看、看看你,四鬓冷汗直流。黑七爷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憋宝客尸身不能埋在狐狸坟,定要抬到远处烧成灰,尸身上东西也不能留,否则必有祸端!
二人不敢耽搁,胆战心惊地抬上尸首,搭在黑驴背上,趁着茫茫夜色,寻处避风地方,又将尸首卸下,正待引火焚烧,窦老台又动心思。其实他早已想得清二楚,刚才故作惊恐,丢下七星尺,正是想让白老台个人把活儿全干,折福损寿落不到自己头上。他也是占便宜没够,见那个长杆烟袋铜锅子玛瑙嘴儿十分精致,顺手拿,插在自己后腰上,又打开蓝布褡裢翻看,里边有柄带鞘短刀、五六锭金子、几件零七八碎东西,还有册账本,上面字他个也认不得。窦老台身为行商,在外闯荡多年,听说过憋宝行当,凡是干这行,脉窝子里都埋着鳖宝,有用不尽气数、使不完造化,个个是大财主。当即拔出短刀,从憋宝客脉门里剜出个肉疙瘩,捧在手中余温尚存,不禁暗自思忖:“有这个鳖宝,岂不是想发多大财,就能发多大财吗?”白老台见他盯着鳖宝出神,急忙劝道:“哥哥,你可不能打这个东西主意,黑七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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