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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冰封的大山(6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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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书说到张保庆和二鼻子兄妹走天,来到老龙口冰瀑时候,眼见天快黑,三人掏个雪窝子过夜。张保庆路上忐忑不安,无奈话已出口,牛也吹上天,再说不去可抹不开面子。他想劝二鼻子别去逮狐狸,又不好直言,于是把这个故事添油加醋地讲出来。

在长白山带习惯将伐木称为“倒套子”。下过雪之后最适合倒套子:首先,冬天树叶子都掉光,视野开阔不容易出危险;其次,可以借助雪运送木材,人拖叫人套子,马拉叫马套子,在林海雪原中怎运都方便。因此天气越冷,林场里干活儿人越多。不过过腊月二十三,倒套子工人们领完工钱回家过年,成堆木材放在东山,只留下个老光棍儿看守,这叫“看套子”。在东山看套子这位,如今七十多岁,不是长白山本地人,好像是打兴安岭那边过来辈子没结过婚,不知道媳妇儿是个啥滋味,终年累月个人猫在林场小屋。这种常年蹲山沟老光棍儿,在当地方言土语中又叫“老洞狗子”。

咱们说这个老洞狗子,当初也年轻过,三十多岁刚到长白山时候,别提人长得怎样,至少是囫囵个儿,如果说想娶媳妇儿,没准还真有人愿意跟他。后来打狐狸丢只眼珠子,脸上成天扣黑眼罩,如同刚从山上下来胡子,谁见都怕,可怜到老也没娶上媳妇儿。想当年他初来乍到,在东山林场看套子,他这个活儿并不累,可是挣钱不多,还得耐得住孤单寂寞,尤其到伏天,连几个月,只有个人守着片老林子,深山中野兽不少,却没有个可以说话解闷儿人。山上看套子都有枪,来防范猛兽,二来吓唬偷木头贼。老洞狗子也是打猎出身,不仅会打枪,“下对儿”更是把好手。那位问,什叫“下对儿”啊?说白无外乎下套放夹子,这手最看眼力,深山老林中兽踪兽迹,你瞧得出才跟得上。老洞狗子下对儿下得那叫个准,尤其是逮兔子,山里兔子只走条道,他在这条道上拴根细铁丝,中间窝成个环形,估摸好兔子脑袋有多高,两边往树上缠,等兔子来头撞进去,便再也无法挣脱。老洞狗子头天下好对儿,转天再去遛对儿捡兔子,拎回看套子住窝棚,鼓捣熟打打牙祭。不过兔子皮不值钱,如若想多挣俩钱儿,那还得说是打狐狸。山里人不敢轻易打狐狸,要打也行,有几样忌讳不能犯。首先来说,黑狐、白狐不能打,此乃异色,按迷信说法这是有道行,打会遭报应;其次,肚子里有崽儿不能打,那做太损阴德;再者要看清楚雪地上爪子印有几瓣,四瓣可以打,五瓣则是得,说什也不能打!

老洞狗子是个贼大胆,胆子不大岂敢个人看套子?莽莽林海中杳无人烟,天黑下来,方圆百十里仅有这盏小油灯。他自恃穷光棍儿条,因此百无禁忌,从来不信鬼神。有这次,他见雪地上有串狐狸足印,仔细看这狐狸可不小,脚印大小与人手掌相仿,而且分成五瓣,是个够年头老狐狸。老洞狗子没那多忌讳,心想这张皮子必定又大又厚实,带下山卖掉,少说够几个月嚼谷!他见猎心喜,寻迹追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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