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夜。话说有这天,老洞狗子打天猎,腰里挂好几只山鸡、野兔,抬头看看天已擦黑,嘴里哼哼唧唧往回走,半路上见到处“马架子”。所谓“马架子”,是种简易住处,比窝棚好点儿,外形轮廓如同卧马,故此得名。关外采山珍或者打猎人,在山上待三五个月,常搭个“马架子”挡风遮雨。老洞狗子身上带干粮已经吃完,打来野鸡、野兔又不能生吃,因为山上不能生火,尤其是在春天,天干物燥,个火星子都有可能引发林火,见眼前有个马架子,便想进去借火做饭,再寻个宿处。他打定主意行至近前,这才看出是个空马架子。当地有句俗话“宁蹲老树洞子,不睡空马架子”,因为这是在深山老林,无人居住空马架子,说不定会进去什东西。
老洞狗子从来不信邪,抬手推马架子柴门,“吱呀呀”声响左右分开。关外门大多往里开,以防大雪封门推不动。迈步进去,瞧屋里头挺齐全,有炕有灶,有锅有碗,墙上还挂盏油灯,也不知道有没有主人。他不敢造次,坐在板凳上等吧,等到定更天前后,仍不见有人回来,人等得肚子可等不,饿得前心贴后心“咕噜噜”直打鼓。老洞狗子心说:也别等,都是上山打猎,人不亲手艺还亲呢!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拎上只山鸡走到屋外,煺毛开膛拾掇利索,看门口晾着笸箩干松蘑,随手抓起把,又从水缸里舀两瓢水,开始在锅台灶眼上炖山鸡。老时年间,山上打猎有个规矩,不闭门不上锁,现成柴米油盐放在灶台上,行路之人半夜三更没地方可去,可以推门进来自己做饭吃,如若是地方富余,打个小宿借住晚,第二天早起赶路,连个打招呼都不用跟主家打。
赶等鸡汤鲜味出来,老洞狗子哈喇子直流,这天下来真饿透,匆匆忙忙灭掉灶火,往锅里抓把大盐,用马勺搅和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大号儿粗瓷碗拿过来,连干带稀盛上满满大碗,坐在凳子上就是通狼吞虎咽。别看做法不讲究,架不住山鸡肉嫩,松蘑又鲜,绝对称得上等美味。老洞狗子随身带烧刀子,连吃带喝,把只山鸡啃得干干净净,塞至沟满壕平,张开嘴都能看见嗓子眼儿里鸡爪子,方才觉得心满意足。他边打饱嗝儿,边将鸡骨头、鸡毛、杂七杂八零碎儿敛成堆,上马架子后边刨坑埋严实,这做是为避免引来野兽。忙完回到屋里抽袋子关东烟,往鞋底子上磕打几下烟袋锅子,猎枪竖放在墙边,倒在炕上和衣而眠。
他烧刀子没少喝,半夜叫渴再加上抽烟袋锅子,更觉得烧心,烙饼般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有心起来找水又懒得动,也不知过多久,恍恍惚惚发觉身边有响动,他还以为是马架子主人回来,迷迷糊糊抬眼皮这看,哪有什人啊!油灯昏暗光亮下,先前那只大黑狐狸人立在屋中,两个前爪撑墙,睁目眇目正往他那杆猎枪枪筒子里看。
老洞狗子吃惊,心想:这畜生还想拿枪打不成?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豁出去这张皮子打花,也不能放过它,说什今天也得打死这只大狐狸!想罢大喝声,从炕上跳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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