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是钱没少挣,腰里边揣把大子儿,却不够找个饭庄子来上桌,般小饭馆也未必吃得起。长街之上行行走走,瞧见个挑担卖包子老汉,嘴山东话高声吆喝:“吃包子,吃包子,馅儿大面儿好,口能咬出个牛犊子来!”马殿臣知道,挑担卖包子跟包子铺不样,全是自己在家做,蒸得出来卖,肉馅也不值钱,用不起正经肉,去牛羊肉铺子收来筋头巴脑、边角下料,回家跟大葱起剁成馅儿,放足佐料包上就蒸。东西简单,但是真香,咬口顺嘴流油,又解馋又解饱。主要是便宜,俩大子儿个,跟烧饼价钱差不多,还有荤腥,能见着肉,旧时卖苦大力人最得意这口儿。马殿臣掏钱买三十个包子,用荷叶包好,热乎乎捧在手上,到路边找个茶摊儿坐下,肉包子口个吃二十个,个大子儿随便儿喝大碗儿茶连喝三碗,拿袖子抹抹嘴,其余十个包子裹好揣在怀里,低头看自己这身衣服,窟窿挨窟窿,口子连口子,心想:这可不成,干上船把式,起码穿个周全。书中代言,老时年间卖衣服分两种:种是成衣铺,是卖新衣服;另种是估衣铺,以卖旧衣服为主,有旧衣服跟全新差不多少,价格便宜但是来路不明,说是收来,保不齐是从死人身上扒。马殿臣穷光棍儿条,无所顾忌,也不要好,找个卖估衣,捡干净利落来这身粗布衣裤,伸手抬腿没有半点儿绷挂之处。
马殿臣置下身行头,吃饱喝足扛上杆子回到河边,转天早起来,把头天剩下肉包子吃,继续开野渡挣钱,寒来暑往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干整整年,许是命中注定他不该干这个,让他在河边遇上位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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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马殿臣凭身力气在河边摆野渡,天只干早晨到中午这段,挣够把钱就不干,不是他舍不得出力气,因为马殿臣不甘于辈子干这个,摆野渡勾当发不财,只是眼前没别活路,为混口饭吃而已。
闲话少叙,单说这日,马殿臣又在渡口等活儿,说来也怪,整天没人过河。马殿臣心里纳闷儿:这人都上哪儿去?怎连个过河都没有?摸摸身上镚子儿皆无,早知道昨天省着花,好歹买俩馒头,今天不至于饿肚子!正当此时,打远处过来位,看穿着打扮是个做买卖老客,身粗布衣裤风尘仆仆,胯下头黑驴,肩上背个褡裢,手拿根半长不短烟袋锅子,乌木杆儿、白铜锅儿、翡翠嘴儿,锃明瓦亮,用年限可不短。腰间拴枚老钱,没事儿拿手捻着,也不知道捻多少年,烁烁放光夺人二目。再往脸上看,四十岁上下年纪,长得土头土脑,却生对夜猫子眼,透出股子精明。马殿臣赶紧扛起杆子,迎上前去搭话:“客爷过河吗?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条摆渡,连人带牲口两个大子儿。”骑驴老客摇摇头。马殿臣以为他是嫌贵,又说:“客爷,您打听打听去,这价码真不贵,这年头买个烧饼也得三个大子儿啊!这天色可不早,您再往前走,到天黑也不见得能过河,瞧您这意思是常年跑外走南闯北,在乎这两个大子儿?”
骑驴老客开口满嘴官话:“不过河,是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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