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土匪当中专有下山寻找目标
人，到处打听哪家有钱、哪家没钱，哪家棒子手多、哪家炮头硬，都知道纪家窑趁涝儿，里面粮食、银钱堆得顶盖儿肥，各路土匪觊觎已久，早就垂涎三尺、哈喇子流
地
。但是纪家大院前前后后好几进，是座“连环窑”，院墙丈多高，墙顶上带垛头子，都是用草辫子裹大泥垒起来，坚实无比。院子里除五六名炮手，还有十几个棒子手，加上长工、短工、牲口把式，不下三四十人，是座极不好砸“硬窑”。
马殿臣当炮手以来，前前后后来过几股土匪要砸窑。大多只在周围转转，觉得无从下手知难而退，怎
来怎回去。唯独有次，来伙儿“砸黑窑”胡子，所谓“砸黑窑”，是指趁夜偷袭，大半夜里来打你。当天晚上月黑风高，马殿臣得知土匪来袭，急忙带领炮手们登上墙头，大院外边黑灯瞎火什也看不见，土匪皆穿黑衣，根本不知道该打哪儿。好在马殿臣早有防备，平时备不少砖头，直泡在煤油里，此时点上火往墙外边扔，摸黑来袭土匪在火光之下无所遁形，没处躲没处藏，让墙头上马殿臣枪个，放倒七八个，其余土匪吓破胆，纷纷抱头逃窜，马殿臣战成名！从此之后，周围土匪再也不敢打“纪家窑”主意。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马殿臣在纪家大院当炮手头儿，转眼过去好几年，大清朝亡国，时局动荡，关外土匪越来越多，几乎遍地是匪。土匪这个行当极为复杂，各种规矩、讲究，包括穿着打扮、挑字号、说黑话，这都有说道。比如说落草为寇，般是聚齐众“志向相投”兄弟，挑旗造反、占山为王，按土匪说法，这叫“起局”。土匪团伙叫“绺子”，报字号都是说“
是哪个哪个绺子”，都得这说，这是规矩。起局要有“局底”，也就是家当，什意思呢？虽是凑齐人手，可要钱没钱、要枪没枪也起不局，走投无路上山为匪有多少有钱人？有钱就不当土匪，所以说只能靠哥儿几个东拼西凑，有小偷小摸，也有出去劫道，还有人用木头削成枪，裹上红布去抢别人手中真枪，出什招儿都有，因此说大部分土匪乃是乌合之众。
书要简言，甭管山上土匪多凶恶，“纪家窑”有马殿臣在，般绺子真不敢近前，这就叫“人名，树影”，知道来也讨不到便宜，搞不好还得折损人马。但是树大招风，真有大绺子不信这个邪，你本领再高不也是个人吗？浑身是铁你能打几颗钉？有这天早晨，马殿臣正在院子里洗漱，个手下慌手慌脚跑进来，让马殿臣快去门口瞧瞧，胡子借粮来！什叫借粮啊？借你还吗？那是说得好听，就是要来，你不给就抢。
马殿臣听，心想：还真有这不要命！也没顾上拿毛巾，两只手在衣襟上抹抹，跟随手下匆匆赶到大门口。只见地上齐齐整整并排插着三根高粱秆子，这是什意思？关外人都知道，这是土匪来抖威风，根秆子表示百担粮食，门前插三根高粱秆子，是告诉主家准备好三百担粮食。三百担这是有数，老老实实把粮食交出来，拿粮食就走，两下里相安无事，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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