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不给,那可就别怪心黑手狠,打进来烧杀抢掠,到时候有什是什全部抢走,不分良贱刀个,都不得活命,你后悔都来不及。东家听见门口这闹,也跑出来看,见这阵势,明白这是让大绺子盯上。虽说纪家大院墙高壕深,又有马殿臣和众炮手护卫,但是敢在门前插高粱秆子借粮胡子,只怕不是好惹,万打进来,定然鸡犬不留,不如息事宁人,给他们预备下三百担粮食,打发走得。东家将这个念头跟马殿臣说,马殿臣不以为然:“这个章程可开不得,否则永无宁日,今天拿三百担粮食,吃着甜头,过不几天又得来,又是三百担,咱粮食再多也养不起土匪啊!再者说,这个口子开,周周围围大绺子都来要,给还是不给?那就是无底洞,到时候不用胡子来抢,咱也是盆干碗净。您且放宽心,用不上三百担粮食,倒要会会这些土匪,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东家听是这个道理,马殿臣说得挺对,不过万让绺子打进来,这家老小性命不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只能指望马殿臣。
转天早,马殿臣将两支十连发手枪揣在腰上,让人搬来把太师椅,手托茶壶往太师椅上坐,跷起二郎腿等借粮胡子上门。不到晌午,远远过来五六个人,赶几辆大车,前边打头还挺有样儿,胯下匹高头骏马,端坐马上有如半截子黑塔,头包青巾身穿黑袍,腰里巴掌宽铜疙瘩皮带,左右插两支二十响盒子炮,枪柄底部各有个铁环,上系二尺多长红绸子。马殿臣瞧,这伙土匪太狂,不带人马,只来三辆大车,瞧这意思手拿把攥料定们得交粮食,想到此处不怒反笑,心说:今天让你借走粒粮,往后随你姓!
黑大个儿骑马来到近前,见大门紧闭,门口不仅没有粮食,反倒坐个挎双枪,不用问这是不想借粮,不由得暗暗动怒。不过土匪有土匪规矩,也讲究先礼后兵,于是双手抱拳往左肩举,问声:“兄弟,粮食给咱备好吗?”
马殿臣见人来,站起身形,单脚踏在太师椅上,摆个踏虎登山式,也是双手抱拳举过左肩,向后伸。书中暗表,这叫“匪礼”,跟般见面客气行礼可不样,因为土匪忌讳在身前抱拳拱手,土匪最怕官兵,那样如同犯人戴枷不吉利。二人行罢匪礼,按规矩接下来要说黑话盘道。马殿臣右手叉腰,左手伸出大拇指,横打鼻梁说道:“脚踩虎牢关!”
骑在马上黑大个儿闻言愣,右手抬起马鞭点指马殿臣说道:“马踏三江口!”言罢左手兜缰绳,坐下马抬起前蹄打个响哨儿,心说:行啊!开口便是“朋友话”。咱们说什叫“朋友话”呢?马殿臣从过军打过仗,军队之中龙蛇混杂,多半是落过草贼寇、滚过马强盗。这些人在军中拉帮结派,满口黑话。因此马殿臣耳濡目染,也是非常熟悉。黑话也叫“朋友话”,土匪们最早发明黑话是为作案方便,比如上哪家大户砸窑,其中个土匪高喊声:“倒阳料水有喷子,码前去他靶子!”这意思是告诉同伙“东南边放哨手里有枪,赶快把他弄死”,如果不说黑话,不仅同伙听得见,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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