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庆用脚拨开积雪看,这不是现成砖头吗?可手里没家伙,没办法撬,只
煮。
至于“老鼋”到底是个什生物,如今已经不可考证,有人说是传说里江中怪物,有人说其实就是鳖,也有人说是看起来像鳖种元鱼,现在已经灭绝。但别管这东西是什,反正樊哙把狗肉和老鼋放在起煮,香气远胜于往常,闻着肉香找上门来食客络绎不绝,樊哙买卖越做越好,他也不好意思再怪刘邦,任其白吃白喝。
从此樊哙狗肉成沛县道名吃,往后全是用老鳖和狗肉同煮,配上丁香、八角、茴香、良姜、肉桂、陈皮、花椒等辅料,盛在泥炉瓦罐当中,吃起来又鲜又烂,香气扑鼻,瘦不柴、肥不腻。而且按传统古法,卖狗肉不用刀切,律用手撕扯,据闻是当年秦始皇害怕民间有人造反,将刀子全部收缴,樊哙卖狗肉刀也未幸免,所以这种手撕狗肉习俗流传至今。
老师傅迁居到北方,摆个摊子在路边卖沛县樊哙狗肉,手艺非常地道,每天卖只狗。张保庆不吃狗肉,也见不得人家宰狗,只是被家里逼得无奈,帮着老师傅看摊儿,做些收钱、端酒、收拾东西之类杂活儿。
那年天冷得早,十二月底,快过阳历年,过来场寒流,头天下场鹅毛大雪。民谚有云,“风后暖雪后寒”,转天刮起西北风,气温骤降,出门就觉得寒气呛得肺管子疼。师徒俩知道今天吃主儿肯定多,傍晚六点来钟出摊儿,早早地把炭火泥炉烧上,将肉煮得滚开,带着浓重肉香热气往上冒。
狗肉又叫香肉,俗话说“狗肉滚滚,神仙也站不稳”,张保庆在四舅爷家养过猎狗,即使沛县狗肉用是土狗、肉狗,他仍然不能接受吃狗肉,可这天寒地冻,冷得人受不,闻得肉香自然是直咽口水,忍不住喝几口肉汤,鲜得他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从骨头缝里往外发热,顿时不觉得冷。
张保庆肚子里馋虫被勾上来,还想再喝碗肉汤,可这时天已经黑,寒风中又飘起雪花,有两个刚下班狱警,这都是老主顾,过来围在炉前边烤火,边跟老师傅聊天儿。主顾落座不用开口,老师傅照例也要先给盛两碗肉汤,然后再撕肉,张保庆只好忍着馋,在旁帮忙给主顾烫酒。
老师傅老家在沛县,从他爷爷那辈儿搬到这个地方,到他这辈儿,家乡话也不会说,祖传熏制樊哙狗肉这门手艺却没走样,这摊子小本薄利,为省些挑费,所以在这种偏僻之处摆摊儿,能找过来吃全是老主顾。赶上那天也是真冷,正合着时令,夜里九点多,泥炉前已围满吃主儿,再来人连多余板凳都没有。
师徒二人没想到来这多食客,老师傅让张保庆赶紧去找几块砖头,垫起来铺上垫子,也能凑合着坐两位。这时候天都黑透,只有路上亮着灯,上哪儿找砖头去?
张保庆转着脑袋看半天,没瞧见路上有砖头,他拎着气灯往野地里去找,摊子后面远看是片荒坟,当中却有块空地,二十平见方,地上铺全是大方砖,砖缝里也长着草。往常不从这儿走,看不到草丛里有古砖,好像是好多年前有座大屋,后来屋子倒塌,墙壁都没,只剩下地下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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