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左道邪术世间稀,
五雷正法少人知;
不信妖狐能变幻,
更于何处觅神仙?
咱们前文书说到,陈疤瘌眼在美人台上枪毙飞贼钻天豹,李老道收去尸首,葬于白骨塔。原本以为可以太平阵子,怎知摁倒葫芦起来瓢,天津城中又出夜入民宅**良家女子妖狐,专找没出门子大姑娘下手。由于没出人命,报案不多,并未引起官厅重视,不过拿得住是手、堵不上是口,架不住街头巷尾谣言四起,添油加醋越传越邪乎。案子说起来挺离奇,比如这家有个尚未出阁大姑娘,夜里灭灯躺下就寝,忽见屋中黑影闪,同时闻到股子狐臊味儿,却似被魇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觉双毛茸茸小手摸上身来,旋即昏死过去,让*贼得手。家里头出这样事,谁也不愿意声张,怕闺女嫁不出去,只能吃哑巴亏。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墙,谣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老百姓中间传开,都说这是出妖狐!
老时年间通信虽然不发达,但是老百姓传谣言速度可点儿不比现在慢,除街头巷尾“两条腿儿人肉告示”以外,还有个专门传播谣言集散地——茶馆儿。早上起来,像什遛鸟、交朋、会友、干牙行,包括口子行,都得跑到茶馆要上壶茶。什叫口子行?比方说家里头盖房,找不着干活儿,甭着急,就奔这茶馆找口子行,从材料到工匠全替你办,最后房子盖完,里头装修,现在叫装修,那阵儿就说套屋子、扎顶子,零七八碎事儿也都管。或者谁家婚丧嫁娶,需要找个执事、赁顶轿子,口子行也能给解决,从中挣份钱。他们日常接触人多,三百六十行都得认识。地方上有什新鲜事儿,架不住传十、十传百。您想,这样大帮子人成天坐在茶馆里,有活儿应活儿,没活儿时候聊闲天,先说海,后说山,说完大塔说旗杆,通白话,按现在来说,这里就是个信息平台,城里城外有什风言风语全是奔这儿汇总,喝够、聊透,就出去散播去。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妖狐作祟这种事儿,在老百姓中间传得快极。
官厅上当然不信什妖狐夜出,由于谣言传得太厉害,巡警总局也不好置之不理,便命缉拿队出去明察暗访,看看到底是怎个情况。查这样案子少不飞毛腿刘横顺,火神庙警察所共五个当差,除老油条,其余四个全是缉拿队“黑名”。刘横顺领命回到火神庙警察所,他让手下张炽、李灿出去,先找“瞭高儿”打探下情况,问得越细越好。过去有这路人,说行话叫“瞭高儿”,也就是眼线。这路人有走街串巷小贩、有跑地皮车夫、有饭馆跑堂伙计、有成天游手好闲地痞无赖,可以说五行八作、贩夫走卒,遍布全城干什都有,接触人也多,专给缉拿队充当耳目,挣个仨瓜俩枣儿赏钱,哪怕不给钱,少挨几次打也好。
张炽、李灿得吩咐,兴高采烈出门,这是缉拿队案由,办好有赏钱可拿。而且城里城外这天转悠下来,多多少少也能讹上几个。旧社会巡警最会讹钱,这里头招数非常多,站岗、巡街、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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