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后头拖着条尾巴,看上去分明是只猴子,众所周知,河里不可能有猴子,老百姓们以讹传讹,都管这怪物叫水猴子,说是淹死在河里小孩所变,传十,十传百,把水猴子事越说越邪乎,甚至有报纸刊发照片,让人想不信都不行。
其实从海河里捞出来死尸,是猴子没错,但仅仅是只普通猴子,并非什水猴子,之前有耍猴江湖艺人途经此地,牵着几只活猴卖艺挣钱,其中只猴子不知吃错什东西,命呜呼,那年头人死都有扔到荒郊野地乱葬岗喂狗,死个猴子,当然不可能起坟立碑,这位跑江湖耍猴艺人也是缺德,图省事儿,把死猴扔到河里,过两天,死猴尸体被人在海河中捞出来,目击者们免不大惊小怪场,哪想得到是这个由来,以至于引出许多关于水怪谣传,官面儿上虽然辟谣,奈何民智不开,人们仍是愿意相信海河里有水猴子出没。
拉车这提醒,鱼四儿也想起水猴子传闻,两个人怕上心来,马灯都不要,黑灯瞎火连滚带爬往家逃,跑到半路撞上夜巡队警察,让巡警当成贼偷抓,要不是为非作歹贼人,大半夜跑什?巡警先是把这俩人顿胖揍,然后逼问他们在哪作案?鱼四儿哭爹叫娘连声求饶,把自己在三岔河口下网逮到只水猴子事说遍,有拉车可以作证。
巡警问明情况,带他们两个人回到桥上核实,此时天色蒙蒙亮,借着天光看出渔网兜上来东西,不是水猴子,而是个死孩子,只不过缠不少水草淤泥,鱼四儿开始没看错,让拉车在旁边咋呼,脑子里全懵,黑天半夜看也没不清,误以为遇到水猴子,胆都吓破。
等到天亮,人们看清楚这个死孩子,估计是让河底下水草缠住没浮上来,尸身已长出深绿色河苔,面目难辨,仅具轮廓,散发着腥臭难闻气味,也不知为什还没腐烂,警察判断不是鱼四儿和拉车杀人害命,落下口供,草草备个案,讹几个钱,看没什油水就把这俩人放,海河里浮尸太多,很多死漂儿无人认领,死孩子有得是,有生不下来,也生下来养不活,像这种事,从来是民不举官不究,下边无人报案,上边乐得糊涂,由于是在河里打捞出来死尸,按惯例要交给巡河队处置,官面儿上人找来巡河队郭师傅,让他把小孩尸身拿草席卷,两头用麻绳扎上,抬回义庄处置,这抬回去不要紧,可就要闹鬼。
三
依照当地风俗,水死不可土葬,溺水而亡属于横死,不是善终,定得烧炼成灰,骨灰装进坛子里才能下葬,也不能立刻就烧,按规矩要在义庄停放几天,万有主家前来报案认领,还需要辨别死者身份,不过夏季天热,死尸臭味太大,谁都受不,这规矩也就形同虚设。
义庄相当于现今殡仪馆,巡河队使用义庄叫河龙庙义庄,地方在西门外,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庙里度供着龙王爷泥胎塑像,蟒袍金面,龙首人身,民间称其为龙五爷,是掌管江河之水广济龙王,在各路龙王中排在第五,故此人称龙五爷,蓟县盘山挂月峰上有座云罩寺,那是广济龙王主庙,受过皇封,香火极盛,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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