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恍然明白过来,娃娃大哥自己躲到立柜顶上,是因为泥
娃娃大哥说话,那只不过是解闷儿而已,难道这泥娃娃成精不成?
他寻思娃娃大哥好本来端端摆在桌子上,终不能说没就没,仔细看屋门关得好好,不可能跑外头去,那就在屋里四处找吧,都翻遍也没影儿,无意中抬头,发现这泥娃娃趴在立柜上,脸朝下动不动。
郭师傅心里这个纳闷,以前从没出过这种怪事,就算这东西真成精作怪,跑立柜顶上去做什?他自己宽慰自己,许不是记错,再不然是看花眼,话虽这说,也没法不犯嘀咕,这叫皮裤套棉袄,必定有缘故。
时想不明白,仍将娃娃大哥放到屋中高处没动,心说“你愿意在上面呆着就呆着吧”,然后点上灯烛,到旁边义庄前后巡视,天气又闷又热,晚上义庄里那股尸臭越来越重,捏着鼻子都挡不住。
他又寻思,不能等天亮,天气太热,该连夜把这小孩尸身烧掉,可那死尸裹在草席子里,湿漉漉还淌着水,烧也没法烧,义庄里有炼人盒,那是个人形轮廓铜盒子,以前是庙里东西,死尸放进盒中焚烧,不可能完全烧成灰烬,烧成焦炭装进骨灰坛里就行,带着水死尸却烧不,所以要点个火盆,先将尸身烘干,郭师傅准备好火盆,取出火柴要点火,刚把根火柴划着,门外刮进来阵阴风,手里这根火柴顿时灭,接着再点,却怎也点不着。
火柴根接根划,没根划得着火,好像这盒火柴都受潮,手上也湿乎乎全是水,屋子外头阴着天没下雨,可就觉得潮气特别大,墙壁上出现片片被水浸泡痕迹,眼瞅着往上走,墙里似乎随时都会渗出水来,紧接着阴风四起,这风也没个准方向,会儿西风,会儿南风,好像围着河龙庙义庄打转。
郭师傅毛骨悚然,身上阵阵起鸡皮疙瘩,从心里往外冷,火盆是别想点,暗说:“莫不是要闹鬼?”
老师傅当年留下幅关帝像,绘是“关公夜观春秋”,画中关公头戴夫子盔,身披鹦鹉绿战袍,手捧着春秋,手捋着五缕长髯,目射神光,当真是威风凛凛,关公身旁点着枝蜡烛,两旁边是关平捧着大印,另边是周仓扛举青龙偃月大刀,周仓关平分左右侍立,关公背后还有匹赤兔马,四蹄生风,跃跃欲奔,简直画活,这张关帝图直挂在义庄里,画像正对着大门,据说关帝图可以镇宅辟邪,河龙庙改为义庄年头不短,从来没有发生过鬼怪作祟类事。
郭师傅抬头看见那幅关帝图,在屋里挂得好好,心想:“按说没做过半件欺心事,孤魂野鬼不该上门找寻,有辟邪关帝像挂在墙上,真有鬼也不敢进这屋,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迷信不迷信姑且两说着,反正这个念头出来,心里头就踏实多,不耐烦多想,在电灯底下边糊制纸人纸马,边哼两句小曲儿给自己解闷儿。
由打掌灯时分,直到五更天亮,坐在河龙庙义庄里等夜,听到远处鸡都叫,郭师傅心里块石头落地,再看墙上水浸痕迹十分明显,足有人多高,屋里被褥衣服全受潮,连那幅画像都模糊,可惜这幅关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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