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斗姥庙胡同算半个郊区,位置挺偏僻,出胡同口往北去,是好大处灰坑,两个体育场加起来那大,周围没有住家,当年全是芦苇地,造斗姥庙时候烧芦苇取土,形成个长方形大坑,坑中土质不好,尽是暗灰色淤泥,所以叫灰坑,另外还有个地方叫灰堆,跟这个大灰坑两码事,天热雨季灰坑里积满水,臭气熏天,坑底淤泥上长出人多高蒿草,蚊虫滋生,那水
前家中老人总是不忘嘱咐小辈儿:“半夜睡觉千万关紧门户,别让门虫儿溜进来!”丢东西是小,万盗贼用刀捅人,家老小睡得正沉,到时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死。
郭师傅毕竟是公安,水上公安也是公安,当然不怕“门虫儿”,听屋门外发出轻响,寻思:“贼胆包天这话不假,此贼胆子当真不小,这屋里灯还亮着他也敢推门,这还得?”可那门里头插着插官,还有杠子顶住,从外边根本推不开,他顺手抄起顶门棍子,起身拨去插官拽开门,拎着棍子往外看,胡同里其余住家早都睡,这地方也没路灯,门外黑咕隆咚,个人影儿都没有。
郭师傅心说:“这不怪吗,如果是贼听见开门逃走,不可能没有脚步声,上房?”想到这,抬眼往上看,天太黑,看半天什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有东西,他心里纳着个闷儿,刚要推上门回屋睡觉,听对面有“叽叽咕咕”响动,声音并不大,深夜听来却很真切,胡同中黑灯瞎火,离得虽然不远,可看不见是什东西在那叫。
屋前有门头灯,郭师傅拉下门边灯绳,看真是怪,家门口有只大老鼠,背毛斑白,活年头可能不少,两眼绿幽幽,看见人也不跑,就蹲在那望着他,郭师傅心知是这只大老鼠在推屋门,挥手去赶:“去!这屋里没有给你吃东西。”
郭师傅轰几次,见那只大老鼠仍是徘徊不走,似乎要做什,问也没法问,想也想不通,好叫人不解,忽然想起听说过当年王母宫斗姥庙香火很盛,后殿供着八臂斗姥娘娘,每逢开庙会那几天,斗姥娘娘宝像前要摆上百盏油灯,那时便有许多老鼠来到庙中,专偷殿内油灯里香油,也啃牛油蜡烛,群鼠似有灵性,从来不敢走正门,总是从后殿墙根破洞溜进去,不开庙会时候这些老鼠就不出现,善男信女们以为老鼠也是仙家,到庙里是参拜西王母和斗姥娘娘,故此不予加害,对它们偷油啃蜡举动,也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郭师傅心想:“平常老鼠该当怕人才是,怎会半夜来推门?见灯光也不逃?更蹊跷是平时不来,偏是今天守门狮子被搬去填路坑,这只老鼠才敢来,真是当年在庙里偷灯油鼠仙不成?”
四
郭师傅想起当年斗姥庙鼠仙偷啃蜡烛传说,这大白背老鼠也是少见,他心觉有异,可屋里并没有灯油蜡烛,又没有隔夜之粮,老鼠为什在门前不走?
正纳着闷,那只老鼠掉过头顺着墙边走,郭师傅以为自己想得太多,看老鼠走,他也想回屋睡觉,可那老鼠走出不远又停下,扭回脸盯着他。
郭师傅心说:“这是要让跟着走?”他回屋拿手电筒,然后关好门跟着那只老鼠走,想看看究竟是怎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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