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皮儿子拙嘴笨腮,支吾著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原来他觉得把老羊皮脱光倒埋在地穴里,太不妥当,这不是人子之道啊,太不孝顺,哪能这
远草丘上,望著无边无际草原,心里空落落,好像被人用刀割去什麼,丁思甜更是哭成泪人,两只眼睛都像是烂桃。
和胖子也没办法劝她,直到丁思甜哭得哭不动,就默默坐在草丘上发呆,三人相顾无言,心神恍惚,直到傍晚,老羊皮儿媳开出饭来,招呼众人就餐,可谁也没心吃喝,等到晚上就在另座蒙古包里围坐在起守夜。
们想起老羊皮生前说今夜必有黄皮子来嚎丧,不论发生什麼怪事都不要理会,虽然这事很不靠谱,但们心中仍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谁也不能确定夜里会不会出事。丁思甜哭得累,脸上挂著晶莹泪水睡过去,和胖子则是盘膝而坐,支著耳朵听著外边风吹草动。
胖子问说:“总觉得这麼安葬老羊皮很不妥当,他那老头肯定是病糊涂,把脑子烧坏,他是打竹板念三音——想起出是出啊,可咱们都有理智,具备高度阶级斗争理论和丰富斗争实践经验,老羊皮糊涂,老胡咱俩可不能也跟著他块犯糊涂。
点头道:“对这种裸屍倒置安葬死者方式,也不能认可,从古到今就没听说有这种先例,但你要知道,这人死如灯灭,不管老羊皮临终前是不是说胡话,咱们毕竟同甘共苦出生人死场,算是战友,如果当时咱们不答应他遗愿,恐怕他就要带著深深遗憾离开人世,这是咱们不希望看到吧?”
和胖子讨论阵,纯粹属於咸吃萝卜淡操心,最後想,遵照老羊皮临终前嘱托下葬,这也是老羊皮家属意思,们更没什麼资格过多干涉,方水土养方人,方人也自有方人活法,中国地方那麼大,肯定有许多民间守旧习俗是们所不解,虽然理论上应该批判这种歪门邪道,但有些事还是可以变通,反正只有七天,七天之後再按正规方式开追悼会什麼也不迟,只要咱们五个人保守秘密,外人又如何得知?只要不传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们又感叹和缅怀老羊皮人生,觉得他骨子里缺少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造反精神,辈子活得窝窝囊囊,还要如此安排自己身後事,不知这是可悲还是可怜,反正让人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直候到後半夜,忽然帐外悲风四起,呜呜咽咽风声越来越紧,天空上不时有闷雷之声轰轰隆隆地响起,和胖子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这动静不善,怕是真要出事。只听那雷声渐增,炸雷个连著个,丁思甜也被雷声从梦中惊醒,擦著脸上泪水,神色很是惊慌,对她摆摆手,示意不要担心,堵上耳朵就听不到。
但草原上雨水本就不多,现在又值冬荒来临之际,这雷声大作实属反常,们本想静观其变,可那雷响好像就围著们往下砸,让人实在坐不住,不得不走到外边查看,看天上黑云厚重,道道闪电就在埋葬老羊皮那座蒙古包上空不断出现。
老羊皮儿子见状,吓得咕咚下就坐倒在地,扶住他问到底怎麼回事,这雷打得也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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