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盗见刚进山就折个弟兄,都有栗栗自危之感,觉得这出师不利兆头可不太好。这些人过惯刀头舔血日子,生死之事早就见得多,盗墓时死几个人更是不足为奇,可那同伙刚才死状实在太惨,不得不让人毛骨悚然。
好在大群蝙蝠来得快,去得更快,而且山底水潭也很快到尽头。
出来水滴就落在头上,那水都冷得彻骨,众人只得顶斗笠,披上蓑衣,提着马灯前行,还要不时拨开那些挡在面前藤萝,走得格外缓慢。头顶山岩越来越低,四周阴森潮气格外沉重,令群盗觉得压抑难当。
行出数百步,前边就是片山中雨水积下来形成水潭,由于常年被阴水浸泡,地面都陷下去块。积水很深,水面满是浮萍,被滴水激得涟漪串串,更有许多长藤垂在水里。鹧鸪哨眼见这山底真是别有洞天,愈发证实先前判断,但此地幽深闭锁,积水又深,想要继续往里走,只有攀藤过去,这等手段鹧鸪哨自是能施展出来,可其余人却未必能行,难不成在这刺骨阴寒水里游过去?想到此处,不禁眉头微微蹙。
红姑娘看出他意思,就让手下把蜈蚣挂山梯拼成网状,竹筒中空,浮力极大,正可作为渡水竹筏使用。
鹧鸪哨点头称善,当即踏上竹梯拼成筏子,挑起马灯照明,看清方向,便命众人划水向前,三艘筏子径向水潭中心驶去。
水面堪堪行到半,红姑娘就在竹筏子前边,听得黑暗中似有无数蠕动之物,她虽然也是目力极好人,却不及陈瞎子生来就有奇遇,在古墓中开夜眼,在这黑地方就看不太真切。
她亲眼见过这瓶山里潜养成形毒物,料得前方有异,急忙摸出三支飞刀,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旦有什东西出来,先用月亮门手段钉它几刀再说。
鹧鸪哨也早已察觉,但他却是经验老到,仔细用耳音加以分辨。随着竹筏向前行驶,前边动静越来越大,似是群鼠在互相撕咬,密密麻麻也听不出数量多少。他心中猛闪念,叫声“伏低”,急忙按着身边花灵就势趴在竹筏子上。
红姑娘等人闻声怔,也赶紧伏下身子。这时就听轰隆隆阵乱响,从前边岩壁里飞出无数蝙蝠,犹如股黑色龙卷风,在狭窄岩壁和水面之间,向外边飞去。由于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是受惊飞出,有许多竟被同伴挤得跌进水里,或是头撞在石壁和藤条上,发出阵阵悲惨嘶鸣,在山底反复回荡不绝。
竹筏子上有名卸岭盗伙反应稍慢,竟被无数蝙蝠裹住。蝙蝠并非有意伤人,而是受惊后撞到什就下意识地咬上口以求自保,爪子也十分尖锐,挂上下就能带落大块皮肉下来,哪容得那人抵挡挣扎,顷刻间身上皮肉就被撕没,剩下血肉模糊副骨架掉进水里,他死前惨叫声兀自在岩壁上回响着。
鹧鸪哨也没料到山底岩缝里,竟会藏这多蝙蝠,他是人急生智,连忙用力拍鸡笼,里面怒晴鸡顿时声啼鸣,声音响彻水面。雄鸡唱晓本就是天地间阴阳分割征兆,而蝙蝠只在夜晚出没,物性天然相克,怒晴鸡又不是凡物,果然把大群蝙蝠惊得四散逃开,再不敢从竹筏子上面经过,不消片刻就散个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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