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被她轻轻推,这才回过神来,他虽是心绪如潮,久久难以平息,却已打定主意,眼下在瓶山盗墓之事,必先做个断,成全同卸岭群盗盟约场义气,随后便要单枪匹马去沙漠里走上趟,不挖出黑水城通天大佛寺就绝不甘休。
红姑娘奇道:“你刚才咬牙切齿满脸杀气,为何要对着壁画发狠?”
鹧鸪哨知道红姑娘要她知道真相,必定不顾安危要随自己同去黑水城。他习惯独来独往,当今世上有几
甩落而出。殿内陪葬明器大多都成碎片,玉瓦瓷石混在处,只有两侧山墙还算比较完整,墙上古彩斑斓,尽是壁画,在马灯昏黄灯光照射之下,但见得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多是戎装结束顶盔贯甲行军之事。
鹧鸪哨和红姑娘对这此墓中壁画并不在意,管那将军生前何等耀武扬威,到头来还是不免死,“尔曹身与命俱灭,也不废江河万古流”,盗墓倒斗之人,谁又会理会那古尸生前事迹,可鹧鸪哨在灯光扫之下,猛然见到壁画中有珠酷似人眼,竟看得鹧鸪哨气血翻涌。
搬山道人发掘古墓,实是为寻找枚珠子,那珠子来历不凡,不知是上古生灵内丹凝结,还是天地造化而生,其形状色泽与人眼无异,据说藏在世上某处墓中古尸口里,唤做雮尘珠,别名凤凰胆。
千年易过,古咒难消。搬山道人世世代代盗墓,也不知为此断送上多少性命,始终连那珠影都没见着分毫,反倒是人丁凋零,可能不出百年就会断绝香火。鹧鸪哨发过大愿,拼上粉身碎骨也要将此物寻到手中,想不到竟在这颠倒反转古墓中见着,让他如何能不心惊神摇。
鹧鸪哨为看得更加真切,就将双腿挂在根盘龙抱柱之上定住身形。他身轻如燕,横挂殿柱提马灯观看,原来殿中古老壁画,正是记载着紫金椁中古尸事迹,其姓名难以从壁画中考证,只能推测出此人出身西域,多有战功,蒙古灭西夏之后,获悉西夏王宫中藏有异宝,此人便受命盗发西夏王陵,要在其中寻找雮尘珠,掘若干陵寝,却始终无获。
后来终于得知凤凰胆藏于西夏黑水城通天大佛寺之中,但黑水城古迹早被黄沙掩埋,沙草茫茫没有标记,难以寻找离城不远寺院踪迹,又值大军南征,要平定洞夷之乱,此事才不之。
其后山墙壁画脱落破碎,都已不可辨认。鹧鸪哨二目几欲喷出血来,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到西夏黑水城,去挖出那座埋在沙漠里古刹。想来信奉唯全知全能真神扎格拉玛祖先显灵,这千年之中断断续续线索,终是在自己眼前有眉目。
又叹惜自己师弟师妹临死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自己在瓶山随同卸岭盗魁陈瞎子盗墓,出生入死几个来回,数不清在鬼门关里进进出出多少遭,做都是刀尖上勾当,险些连身家性命都搭在此地,但在古墓中能得到这条线索,也真不枉经受这些艰险危难。
鹧鸪哨心中思潮翻滚,时庆幸、时狂喜、时伤感、时失落,全然忘记身在何方,更担心那西夏黑水城之事是真是假。
红姑娘正要穿过墓室下到洞底,却见鹧鸪哨如失心般、身体悬在半空,盯着山墙动不动,不免吃惊,急忙摇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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