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不拘细节,当即应道:“此去西夏黑水城,成败难料,但只要有命回来,必不负陈兄美意,愿带她远走高飞。”
陈瞎子心中暗骂:“好你个修心不修口、戒色不戒*假道士,你倒答应得真痛快,也不推辞推辞……可红姑娘毕竟是在常胜山里
“压命钱”既是赏钱又是安家费,倘若“犯红”之人有去无回,其家老幼都有这笔钱维持正常生计,没有后顾之忧;旦收功而回,“压命钱”就成赏钱,此外还要另行犒奖。
陈瞎子不愧是天下盗贼总把头,惯会收买人心,压命钱给得格外丰厚。安排就绪,便声令下,群盗从关帝庙内散去,连夜着手准备起来。
卸岭盗墓有种种阵法、器械,出发前要加以演练磨合,各种盗墓工具也要整顿齐备,并且学习云南当地方言风物,要等到万事具备,非是日之功。
而鹧鸪哨则是单枪匹马,说走便走,没过几天,就已经收拾完备,当即就要动身起程。陈瞎子执意相送,便带着几名亲信,路把鹧鸪哨送到洞庭湖边。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荡,帆影点点,陈瞎子和鹧鸪哨二人生奔波,向为世间俗务所缠,从没有片刻闲暇,见山光水色,都有洗涤胸中尘埃之感。抬头看见湖边山上有处酒楼,陈瞎子便提议到楼上登高远望,壶水酒,为鹧鸪哨送行。
鹧鸪哨道如此甚好,正要见识洞庭风光,陈瞎子就吩咐手下在楼下相候。他同鹧鸪哨二人前后上二楼,拣个临窗位子落座,要酒菜,先对饮数杯,抬眼看向窗外,只见这酒楼位置绝佳,在楼上登高望,风帆起于足下,那远处江山,尽在眼前。
二人原本满腹焦虑,在楼头见湖水远山,正如行在酷暑当中,忽然遇着清泉万丈,心中多有所感。陈瞎子手握酒杯,眼望湖面,不禁踌躇满志,对鹧鸪哨说道:“贤弟啊,你看从古到今,专就有那班惊天动地英雄好汉,不惧险阻艰难,只为这锦绣江山,施展开奇谋伟略纵横天下,好教英名千古流传。你皆是满身真才实学,绝不可落后怠慢。”
鹧鸪哨却没陈瞎子这等野心,早已厌倦整日出生入死,见陈瞎子又旧话重提想劝自己入伙,只好敷衍他道:“得失枯荣之数多是天意,怎争由人计较?在下与陈兄不同,本无宏图之才,寻到雮尘珠后,倘若天见可怜,让侥幸留得条命在,愿学棹五湖同遁隐,如古时隐士般远涉江湖,从此再不做此搏命勾当。”
陈瞎子见鹧鸪哨心意已决,知道难以挽留,心想:“如此也好,反正山难容二虎,既不能为所用,还不如任其退隐江湖,免得最后刀枪相见,坏义气。反正这厮眼下去西夏黑水城挖沙子,多半是空费力气举动,等盗取遮龙山献王墓,才让你知道常胜山真实本领,绝非是搬山道人所及。”
陈瞎子还打算将来拿红姑娘做个筹码,让鹧鸪哨再为常胜山卖几次命,便又对鹧鸪哨说:“还有事,咱家山头里红姑娘托陈某做媒,为兄好事,就答应她,拿她当做亲妹子般。将来等你从黑水城回来,想必那红姑娘腿伤也该痊愈,不如就让她随你去。她家遭灭门之祸,也是苦楚孤零个人,绿林里终究不是她安身立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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