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麻子说道:“看来阴魂厉鬼果真是有,而且那小孩子死得煞是不平,恐怕也没个亲人得知,使它至今不得超度,说不定有什滔天大变千古奇冤在内。既然令等撞见,自然要还它个清平公道,岂能袖手旁观?小凤妹子你是个女子,不必担这样风险,只须留在此地等候,待俺同张三弟再去探个究竟。”
张小辫虽比那二人小两岁,但论起看景生情、随机应变见识和急智,却远远胜过同辈许多,常有些自作聪明念头。
有道是“从来人死魂不散,何况死得有冤屈”。且说正值深更半夜,却从槐园孤楼中爬出个头扎红绳、颈挂银锁童子,张小辫三人好生吃惊,目瞪口呆地怔在当场,魂魄都从躯壳中蹿蹦出来,不知飞往哪里去。
这时那黑猫似乎也有感应,突然“喵呜呜”叫几声,黑夜里对猫眼精光,bao增,闪烁如炬。张小辫和孙大麻子正没摆布处,听到旁边猫叫,直如雪水兜头泼身,当即回过神来,心道娄氏槐园果然是个极凶险所在,若被屈死小鬼缠上,恐怕这辈子再无翻身出头之日。
灵州当地是十里不同乡、五里不同俗,但黑猫辟邪驱鬼风俗却是自古已有,无人不知。张小辫念及此节,正想把黑猫扔出去抵挡,不做二不休,这叫做先打后商量。可是却见眼前花,那全身光溜溜孩子从面前闪而过,转瞬间踪迹全无。楼堂深处黑漆漆暗不见物,竟不知躲去什地方。
张小辫和孙大麻子又惊又奇,不知是什直娘狗日邪祟事物如此作怪,凶宅里还真有鬼魅不成?但他们心中认定在槐园中埋着金银财宝,正在兴头上,人住马不住,如何肯善罢甘休?当下挑起灯笼,要壮着胆子去楼中探究竟。
小凤可没他俩这等泼皮胆识,见楼中闹起鬼来,先自慌手脚,加上终日里担惊受怕,又不曾吃过什正经东西,身子极是虚弱,顿时头栽倒,人事不省。
孙大麻子是个仗义人,见小凤倒地不醒,赶紧回身把她架住,招呼张小辫道:“三弟,小凤这妮子吃不起惊吓,再不管她可就要出人命。”
张小辫跺足骂道:“这寡妇偷汉养出贼妮子,专坏三爷好事!”但他见槐园中凄风凛冽,怨气弥天,心中不禁发毛,独自人万万不敢涉险进楼,只好和孙大麻子抬小凤,道烟似往门外便跑。
谁想这跑就成热地上蝼蚁——半刻也立脚不住。但见天上已是黑云遮月,四下里阴风飒然,那荒废寂静槐园之中,枯枝乱杈摇晃作响,深夜听来,好似有无数小孩子躲在各处角落里不住啼哭。偌大座娄氏废园,竟没半个安稳去处,只得夺路出大门,直逃至街首猫仙祠才停下脚步。
夜深后,这古祠中常有大群野猫聚集。野猫们伏在梁檐屋瓦上,好奇地打量着三个不速之客。张小辫和孙大麻子搭着手,把小凤抬到积满灰尘供桌上,又是掐捏人中,又是顺气活血,好番忙活,才算把她救得醒转过来。
小凤仍是面无人色,刚醒来就哭道:“你们两个都被鬼迷心窍?那座大宅子里也不知出过什血案,使得阴魂缠绕不散,竟至显出如此凶相来。如今留下性命逃出来便好,千万别再回去找什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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