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张小辫前来请命,马天锡大喜,赞道:“本官总算没看错人,张牌头真壮士也。不知如何施为,又要带多少人马?”张小辫道:“小承蒙恩相抬爱,始终无以为报,如能有机会给马大人分忧解难,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敢推辞。这回不用动兵卒,只求孙大麻子留在城头接应即可,小人自有本事应付荒葬岭野狗。”
马大人见他虽然说得口滑,但看神色间胸有成竹。他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点首说道:“如此举动,没有十二分胆智绝难做到,看来美玉向来藏于顽石之中,倘若单以衣貌出身取人,岂不误天下贤士?这张牌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本官就依你所言,调班公差到城头接应,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说罢命人取来柄短刀,乃是古代刽子手传下寸青,刘五爷死后便被收入官库,此时给张小辫,让他带着防身,又给进出城防腰牌,使他便宜行事。
但别官吏幕僚,以及那旗人图海提督,却都觉张小辫这小子能有什真手段,不过是有些个泼皮胆气而已,此事谈何容易,好比是在老虎口中讨脆骨,到大象嘴里拔生牙,都不是好惹,纵然横着胆子去,也只不过白白送命。
这时天已擦黑,张小辫告辞出来,招呼孙大麻子和班公差,同到南城。城外大敌当前,城门绝不敢开,只好在城头上用大竹篮吊人下去。
张小辫见城头上站得密密麻麻,全是灵州团勇,正自不断地搬运滚木礌石、灰瓶弓箭,又摆开许多臼炮火器,尊尊劈山炮和排排抬枪不计其数,真可谓是“杀气迷空乾坤暗,遍地征云宇宙昏”。他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不禁暗自心惊,脚底下发软,有点后悔刚才在官家面前逞能夸强,可现在打退堂鼓也晚,只好把全身上下收拾紧凑利落,准备等天彻底黑下来以后,便出城行事,这才要“拼身入虎**,冒险探豺狼”。
张小辫心道胆小不得将军做,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谁让咱自打生下来就没财没势呢,更没有本事做别样营生,也不甘出苦力气做活度日,再不舍得把自家小命当本钱来搏,如何能够出人头地?想到此处便横下心来,把身着夜行衣紧紧,腿上用青带子打绑腿,脚下穿双多耳麻鞋,又随身裹水粮和小袋石灰,将寸青短刀别在后腰,随后在城头上同那黑猫饱餐顿。
孙大麻子对张小辫举动好生钦佩,有意要结伴同去,若有什高低,两人好歹能有个照应。张小辫拦住他说:“看这阵势,粤寇明天拂晓就得前来打城,你这大麻脸不留在城头上,回来时谁肯接上来?”孙大麻子点头称是,并嘱咐张小辫定要在天亮前回来,否则必被打城粤寇裹住,死在乱军当中。
此刻黑云遮住明月,正是潜行良机,张小辫坐在吊篮里下城,抬眼看看四周,就把那黑猫揣在自己怀里,借着几点朦胧星光,直奔城南荒葬岭。
这片山阙离城虽近,但山中沟壑极深,是个极野去处,除却抛尸民夫,绝少有人接近。太平军也不会取道山谷,以前几次都是从两边迂回过来。
张小辫走不多久,就已来到山谷前边,他向草栖露宿得多,深夜独行荒山倒也不怎放在意下。但见四周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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