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那黑猫四个猫爪子齐发软,顿时趴在摇晃不定铜灯上,岂料晃得太过厉害,身子打滑就往灯下滚落,黑猫喵呜呜声惨叫,索性扒住灯口边缘。它唯恐掉下去被神獒咬死,竖着猫尾巴,几个猫爪子向上蹬,这来不要紧,坠得那铜灯不再摇晃,反倒是在半空打个斜,铜盏中灯油立刻从中淌出。
那千年灯油细腻香滑,为世间罕有,引得鞑子犬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伸出长舌,在星星盏下接着灯油来舔。它当晚活吃狐狸心肝,团燥火正炽,舔几口灯油,不仅满口留香,更觉滑爽舒畅许多。
这时那黑猫猫爪子碰到灯油,顿时从铜盏上滑脱,直直落向地面。神獒正吃得兴起,却突然断供给,不免心中发怒,也不等黑猫落地,就在半空里口将它衔住,牙关上不曾用力,甩头便又把黑猫抛上星星盏,瞪目低吼,逼迫那黑猫再依前法施为。
那黑猫捡条命,哪里还敢不从,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在星星盏上阵折腾,将铜盏中灯油点点倾倒下来。神獒自在下面伸着舌头接住,不曾错过半滴,舔好个舒服畅快。
神獒虽然警觉狡猾,可哪里会想到野猫敢给自己下套,又加上正值心火大燥,所以难免时大意。它把灯油吃得口滑,也不问多少,只顾要吃,不料那灯油虽然非药非毒,却不能多吞,俗话说“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吃多就得掉胯跑肚,即便是硕大凶恶巨犬,蹿上三泡稀屎之后,也会全身绵软无力,变得还不如头绵羊。
这神獒尚未来得及跑肚蹿稀,先自被油蒙住心,东西南北多已认不得。它隐隐觉得不妙,在地上打两个转,越发糊涂,晕晕沉沉地头撞在墙上,能撞棺板狗头坚硬无比,脑袋便将破墙撞塌半壁,就势卧地不起,嘴角拖着长长馋涎,鼾声如牛,竟然昏睡起来。
张小辫躲在石梁上,看见鞑子犬倒地,忍不住心头阵狂喜,但还不敢大意,随手摸到两块碎石,从高处投在它身上。那神獒满肚子灯油,心神昏聩迷惑,纵然是泰山崩在近前也浑然不觉。
张小辫大喜,骂道:“饶是你这恶狗*猾似鬼,也教你吃张三爷洗脚水。”随即从殿中石柱上溜下来,壮着胆子在鞑子犬身上踢两脚,见果然睡得如同死狗般,嘿嘿笑,叫声:“这是报还报,你就别怪张三爷心黑手狠。”须知“容情趁早别下手,下手岂能再容情”,当下伸手从身上拽出寸青短刀,将神獒那颗狗头活生生切割下来,用石灰掩洒,裹在几层厚油纸中,外边则用块破布卷,打个扣子当包袱缚在背后。
张小辫刚想抽身离开,但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在天亮前做完,眼看时辰不早,赶紧着手行事。他常在山野中走,识得许多野菜野草,他看剑炉附近生长着几丛七步断肠草,这是当地比较常见种毒草,就顺手摘,再将没头鞑子犬尸体切割剔剥,从肚肠内掏出那枚狐丹,贴身而藏,随后连狗血都发收拾,都堆在地炉当中。
整个荒葬岭石殿分作三进,中间地炉形如大鼎,底下有火眼火膛,山中又有得是枯树枝,他匆匆忙忙收几捆,用火点些干柴,从后殿取些山泉,连同几丛七步断肠草,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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