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师爷,保管他这辈子能见些真实世面。单是咱灵州野猫事迹,也足够他编几个拿人段子出来。”
张小辫乘在舢板上随军而行,眼见四野茫茫,还远远未到黄天荡,便顺口答应,趁机对身边几个人侃起《猫经》。说是咱们灵州花猫,多为汉代胡种,最具灵性神通,至少有两百多种名品,非是外地普通猫子可比。别看它们整天东游西荡只知耍闲,其实这人世间事情,就没有它们不晓得,不仅能够感应吉凶祸福,更有许多奇异能为。
你看那些灵州之猫,无不是两色相间,凡属此类,都善于调配猫儿药。早年猫仙谭道人,就曾走街串巷,售卖猫儿药济世救人,不知治好多少疑难杂症。但这猫儿药只有野猫能配,就连谭道人都不知全部秘方,他虽精通猫道,却也没办法掌握千变万化猫儿药。
原来在灵州城内外,生长着许多草药,如果哪只野猫被蛇蝎咬,或是受什别创伤,它都会自行去衔来几株药草,混合服食,用以拔毒疗伤,这就是所谓猫儿药,治起病来万试万灵。但这配方随着季节时令变化,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野猫们是怎配药,那可真是起死回生灵丹妙药。
张小辫正说到兴头上,雁铃儿等人也都听得入神,忽听声雁哨响亮,众人心中凛,情知有变,还以为在途中遇到流寇,却不知来多少敌人,纷纷在船上举起抬枪,却见从远处水面上漂过来件物什。
水面上那东西随波逐流,起起浮浮越来越近,顷刻间离得雁营舢板就只有箭之地,众人方才看得清楚,却是条体形极巨老狐狸,身下跨着颗大南瓜浮水而来。那老狐额前顶着个白斑,乍看就好似是有三只眼睛。它挤眉弄眼地骑在瓜瓢上,遇到雁营这数十艘舢板和排排抬枪弓箭,竟然丝毫也不惊慌,直将众人视如无物。
雁营兵勇虽然骁勇善战,却多是迷信鬼神之辈,见这三眼老狐骑着南瓜渡水,而且不知避人,物性反常,多半是成精妖物,见着它可不是什好兆头,杀之也恐不祥,所以空举着排枪,谁都不敢动手击杀。
雁排李四见那老狐神态鬼祟,知其来者不善,必是有些古怪,发狠道:“叵耐你这孽畜来得不是时候,看某结果你性命……”他担心用火枪动静太大,探臂膀把背后雁头弯弓摘下,搭上支白尾雁翎箭,便要抬手射去。张小辫急忙拦下,说道:“四哥且住,这三眼老狐怕是冲着来,不可轻易坏它性命。”
这正是:“劝君不可结怨仇,结得怨仇深似海。”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贼猫》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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