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冲出去,这支兵马就得全军覆没,所以不顾死伤惨重,指挥着在排枪轰击下幸存兵卒,把那些中枪伤亡同伴堆成掩体,抵挡住芦苇丛中不断射来弹丸,并以火铳弓箭还击,就地死守不退。
埋伏在四周团勇、雁民、响马子,杀散大队粤寇之后,发现整个黄天荡里就剩下雁冢带还在激战,便以雁哨相互联络。各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雁营虽然骁勇善战,但遇到太平军精锐之部,也难轻易占到上风,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展开场你死活血战。只见刀枪并举,剑戟纵横。迎着刀,连肩搭背;逢着枪,头断身开;挡着剑,喉穿气绝;中着戟,腹破流红。直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正是“棋逢对手无高下,将遇良才没输赢”。
张小辫在灵州城里多次见过战阵厮杀,都无眼前这般惨烈,眼见自己雁营里弟兄们死伤无数,也不禁咬牙切齿,两眼通红。正在两军难分上下之时,众人远远地望见粤寇阵中,有个身材魁伟之人,连鬓络腮胡子,四十岁上下年纪,骑着高头大马,穿身锦绣黄袍,身上带着宝剑和洋枪,指挥若定,周围有数十名军士举着盾牌将他护在其中。看他那装束气魄皆是不凡,料来是个为首草头伪王。
雁铃儿久和粤寇作战,能识得伪王服色,点手指道:“此贼必是统兵占天侯。”说罢挽开雁头弓,搭上雁翎箭,开弓好似满月,箭去犹如流星,口里叫个“着”字,嗖支冷箭射出,正好穿过盾牌缝隙,把那占天侯射得翻身落马,摔倒在地。太平军顿时阵大乱,知道主帅阵亡,再也无心恋战。
雁排李四见粤寇军中首脑中箭落马,知道时机已到,呜呜吹动雁哨。雁营团勇们听得号令,都拔出雁翎刀在手,蜂拥着冲上前去,翻过堆成山丘般尸体,舍身撞入人群里挥刀乱剁。
雁户所用雁翎刀,身长柄短,背厚刃薄,最适合阵前斩削,在近战之中尤其能发挥长处。只见凡是长刀挥过之处,就是颗颗人头落地,整腔整腔鲜血喷溅,真可谓所向披靡。孙大麻子也杀红眼,在人丛中眼瞥见那占天侯中箭带伤,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就抡着朴刀上前,杀散持盾护卫太平军,打算刀削下那占天侯人头。
谁知占天侯身边常带着个容貌绝美侍童,那厮在混乱中倒地装死,趁孙大麻子不备,朝他身后剑刺去。孙大麻子虽是武艺精熟,临阵厮杀经验却不老到,他贪功心切,只顾着要杀占天侯,不曾提防别个,猛然间只觉后心凉,已被利刃穿胸而过,当场血如泉涌,竟教那侍童坏性命,可叹“瓦罐不离井上破,为将难免刀下亡”。
雁排李四恰好在旁边看个满眼,但乱军之中事发突然,想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他与孙大麻子是结拜兄弟,兄弟死如断手足,不由得怒火攻心,眼前阵阵发黑,断喝声中抬起手来,把雁翎刀劈将过去,只刀就剁翻占天侯侍童,抬脚踢开尸体,又待再去剁那为首占天侯。
却不料那占天侯虽然中箭负伤,却是悍勇出众,仍要作困兽之斗。他倒在死人堆里,还握柄短铳在手不放,看见有人过来就枪轰出,不偏不倚,恰好打在雁排李四头上。李四立时鲜血飞溅,翻身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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