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谁不喜欢乖巧笨孩子呢?
看见洛伦佐露出赞许神态,约书亚用嘴唇碰下面前高脚杯杯沿,怯生生地问:“可以喝吗?”
破天荒,他看见继父点点头:“喝完它。”
下令般口吻。约书亚忽然感到阵心虚。
面前是杯高度数干雪利,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酒量,但仍然喝得见底,连杯子里葡萄也含进嘴里,牙齿立刻就磕到个坚硬物体。他吐出来,亮晶晶小玩意,是个刻着博纳罗蒂家族标志——朵罂粟花金筹码。
“想试局吗?”
“约书亚少爷?”弗兰低头看眼比自己矮半个头少年,又意味深长看向他身后跟上来安德。男人擦擦墨镜上水雾,胸口敞开两三粒扣子,胸口处露出细密汗液。
出于常年混迹在赌场这种鱼龙混杂地方职业性敏感,弗兰嗅到种不停寻常味道,他狡黥地笑笑。约书亚手插在裤兜里,漂亮绿眼睛眯起来逼视着他,那上挑眼角,生硬扯起嘴角,都无声地透露出种警告意味:“弗兰,你胡子该刮。”
然后约书亚摸下自己帽檐——很明显,那是个摸刀片动作,在这赌场里,任谁都看得懂。除那些菜鸟。
弗兰眉毛微挑,只手做出个请姿势,彬彬有礼地对他笑:“您父亲在上面等您。”
约书亚皮笑肉不笑地冷哼声,擦肩而过时重重撞下弗兰肩膀。他毫不掩饰对他厌恶与嫉妒,也懒得虚以委蛇。
洛伦佐从口袋里取出幅单片镜,戴在他弱视左眼上。细细银链沿眼角垂下来,宛如缕动人泪痕。酒液在喉腔里阵阵发酵,约书亚艰难地挪开视线,点点头。
“想知道怎管理赌场,就该先解赌局。约书亚,孩子,让看看你能耐吧。”洛伦佐手指落在桌上那摞扑克上。
这句话因男人喑哑磁性声音而听上去别有深意,约书亚不敢直视他双目,紧张地咽口唾沫。他脑袋有点发晕,看着洛伦佐将扑克牌张张摊到面前,目光无法对焦,数字有些重影。
结果毋庸置疑是以他惨败而告终。
天知道他对这些赌法若指掌,只要他愿意,他还能游刃有余地耍几把老千,把局势扳回来。他是个极其聪明孩子,这点在圣洛迪亚学院念书时候他出类拔萃学习成绩就足以证明,但在他摸不透继父眼皮底下,最聪明活法就是表现不聪明。
反正是赌场将来会是他,弗兰只能给他打下手。
回到座位上时,楼下已响起歌女沙哑性感低吟,唱得是段咏叹调。在赌场里唱歌剧多少有点奇怪,但这就恰恰就是这个名为“佛罗伦萨旧梦”赌场特点。巴洛克风格装潢,枝形吊灯,每个厅堂墙壁上都挂油画与精美收藏品,充满意大利旧时代贵族气息,任谁都能感觉到这赌场主人品味不俗。
约书亚确定这是自己继父规定。在周末,他常带他去歌剧院,于是他也耳濡目染地受不少艺术熏陶。
他撑着下巴倾听两秒,像只讨赏小猫般,十指交叠,眼巴巴地望向洛伦佐:“是《蝴蝶夫人》?”
男人线条优美薄唇抿起,莞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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