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沾染着那股独特洗发香波气味,他会像小家伙少年时那样依赖他,冲他撒娇,向他示弱……假如三年间没有弗兰给予这些,也许他会因为夜夜反复噩梦,因为心底那巨大空洞而发狂。
他毕竟不是神,也不是魔鬼,只是个人。
洛伦佐拢住青年后颈,袖子里道寒光微微闪。
像有所感应般,弗兰把他搂得更紧,汲取着他体温。他清楚自己犹如攀附在大树上根藤蔓,只要把他拔下来,面临下场只有个。只要有点可能获得养分,他都要拼死去争取。
他仰起头,惶恐地问:“还是来替您开车吧,爸爸?”
“嗯?不然呢?还想要对你撒娇吗?”
男人高挺鼻梁抵着青年额头,把他把按到车身上。他像个面对长大孩子父亲样,有点不知道拿他小继子怎办。
他只觉得,他快要牵不住那根线。
“进去。”洛伦佐压低声音。
约书亚被他推进车厢,倒在车座上,洛伦佐瞟眼他赤着双脚,他就戒备地屈起膝盖,把脚趾蜷缩起来,仿佛被烫到样。
。
想要跟他斗,这小子还差点火候。洛伦佐心想着,好整以暇地掏出烟盒,抽出根雪茄:“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该怎做。这是岸上,不是你可以为非作歹海上,小船长。”
约书亚实在痛恨死这种受制于他,进退不得感觉。
他把枪扔到边,洛伦佐比个手势:“让那辆车离开。”
约书亚回过头,看见那辆载着阿尔瑟车果然开出包围圈,才慢吞吞地挪动脚步,走到那洛伦佐面前。两个人迎上来搜他身,把西服马甲里,腰带内,袜子夹层,全部搜个遍,连鞋子都脱下来。
这称呼实在刺耳极,将约书亚全部注意力都扯过去。
他不想去看,但视线却要命得不听使唤。
于是
——他还是对他有敏感反应。
洛伦佐眉头微微跳,竟然捕捞到丝丝难得愉悦。他弯下腰,拎起约书亚双袜子,扔进车里。就像个满载而归猎人担心自己猎物跑,他立即关上车门——又或者该说是笼子。
然后,他也没有忘记另件事。
当洛伦佐视线落到他身上时,弗兰捂着淌血耳朵,瞬间心虚得有种想要逃走冲动。但他没有那干。他朝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当着约书亚面,头倒向他怀里。洛伦佐站在那里没动,而是侧目观察约书亚神态,但车里人影扭着头,似乎完全漠不关心。
“爸爸……好痛。”只手揪紧他袖子,怀里青年把他抱住。
洛伦佐审视着满地五花八门武器,有种拔掉只刺猬满身尖刺错觉。
但青年表情令他明白,拔掉刺后,bao露出来并不是他柔软内在,而是层同样坚硬盔壳。可越是坚硬,越是迷人。
他男孩在三年间经历什呢?那大段对于他而言都是空白。
“那时候怎也找不到你,爸爸就只好用这个方法。”洛伦佐攥住青年细瘦结实手臂,掰开他紧握拳头,想把那揉烂通缉令抠出来。约书亚与他面对面,直挺挺站着,眼睛里燃烧着团鬼火。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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