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阿尔瑟拧干毛巾,擦擦他额头上滴下来汗。
“刚才做个噩梦。洛伦佐呢……他在哪里?”约书亚回想起梦里那副冷冰冰棺椁,还心有余悸,他咳嗽几下,掀开被子。
“就在隔壁病房,还没醒,你休息,替你去照看他。”阿尔瑟看着他强撑着站起来模样,感到阵胸
眼泪前仆后继汹涌滚落下来,如他还是三年前那个孩子,初次离开这个男人身边之时,转瞬,又被他用手背狠狠抹去。
“家产还没还给,才不会允许你就这死掉。”
他恶声恶气地骂声,红着眼睛俯下身,覆住男人嘴唇。
……
美国,芝加哥医院。
车身几乎贴着他们坠入水里,激起惊涛骇浪,约书亚如梦初醒,屏住口鼻,与身边男人同张开双臂向上游去,奋力地扑向海滩边。
双手触到柔软沙粒,身体顷刻变得沉重而迟缓,呼吸到新鲜空气瞬间,浑身力气似乎被抽得干干净净,又像脱胎换骨。
约书亚撑起身体,像条搁浅鱼类样仰起头深吸口气,慢慢恢复意识,才发觉身边没另个人动静。他扭头,四下张望。
————个身影漂在水面上,被海浪推过来。
他急忙纵身游过去。
来时,约书亚手臂紧紧缠住男人脖子。
恍惚之间,周遭切灰飞烟灭,时光回溯到某个夏日午后。
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植物与泥土芬芳,鸟叫与虫鸣交织纷杂,混合着猎猎风声灌入耳膜,汇合成曲浪漫而危险奏鸣曲。
修长手包裹着他手,牢牢握着缰绳,从陡峭草坡上跃下。
这是哪天呢?
阿尔瑟灭最后根烟,担忧地看向昏迷整整三天,醒来就急着要下床青年,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比起之前,他瘦大圈,隔着衣服都能触碰到嶙峋脊骨,那张精致脸看上去无比憔悴。
“感觉好些吗?”他心疼地盯着他,嘴角泛起抹苦涩笑痕。
眼前约书亚就像只失魂落魄迷途小兽,根本没有幽灵党老大模样。他被洛伦佐流放到非洲沙漠里,千里迢迢回来,没想到见到却是这样约书亚,还有生命垂危令他无法下狠手洛伦佐。
听见他声音,约书亚呆滞神情才有丝波动,碧绿眼睛转动起来,阿尔瑟旋即感到手腕被十根冰冷手指死死攥住。
“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他没有死……”
捞起不省人事男人,架到背上,近乎是点点爬回岸上。把人小心翼翼放平,约书亚眼就看见从男人头顶淌下来鲜血,积在颈窝里,顺着看下去,就发现胸口处凸出来尖锐物体。
饶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解开衣服后,手还是不住地哆嗦起来。
块形状尖利镜子碎片犹如柄利刃,深深地嵌入男人胸膛。
鲜血渗透两层衣物,残余已被海水洗去,,bao露出骇人伤口。
他忽然意识到,为什洛伦佐刚才会说出来那发疯般话来。
他多大时候?
过去多少年?
好像他还很小。
离他们最初走进彼此生命里,已经过去这久。
车门被猛地撞开,身体轻盈如飞鸟,扎进海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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