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庆幸,走到他面前,与他面对着面,这才发现萧独竟与般高,甚至因总是病歪歪站不太直,他还高上那点,也健壮许多。
过春祭,萧独便满十六。十六岁便要束发,行成人之礼。
“皇叔?”他凑近耳畔,嘴里呼出股温热白气,沾染到脸颊上。
阴沉着脸,稍微仰起下颌,以免失去长辈威严:“谁让你学萧煜?”
“见皇叔教他技巧如此惹眼,还以为……”
顺德散播谣言如燎原之火在朝堂上蔓延开来,人们开始对现任皇帝苛待并禁足太上皇传言议论纷纷。
是那英明神武父皇昭告天下大冕国继承人,是率兵亲征蛮族部落凯旋而归少年天子,萧澜固然通过孟家势力掌控禁军兵权,却承担不起这样恶名,他放宽活动范围,甚至允许短暂出现在朝堂上,以证明他没有加害于,却增加身边监视者。
知道这样日子不会长久,萧澜不会甘于活在与党羽挥之不去阴影之下,也会步步吞噬整个朝堂,如果不与他巧妙地斡旋,他终究会彻底将从大冕国历史上抹去。失败归咎于自负与大意,不该轻视萧澜这条蛰伏于暗处毒蛇,从而被他口咬住咽喉,沦落到此种境地。
自提点萧独之后,他果然与翡炎私下里有接触,翡炎将在春祭上将后羿神谕赋予萧澜,令他具有更具有角逐太子之位资本。清楚翡炎对于权力野心,但更清楚他不可告人秘密,他与生母关系旦曝光,他将从高高神坛下坠落下来,变为介肮脏凡人,们互相牵制,故而也互相帮助。
春祭不过半月便要到来,萧煜与萧独常来找指点冰嬉技巧,只不过个在白日光明正大找,个在夜里偷偷潜来,倒也没有彼此撞见过。
“以为什?”戏谑地眯起眼皮。
萧独不看,看着地上,薄唇扯成条线,挤出几个字:“皇叔偏心。”
憋不住“嗤”声,笑得不住咳嗽:“咳咳,你是三岁小孩要争糖吃?”言罢,敛笑,面露狠戾,“若你真学萧煜,在冰嬉大赛上摔断腿,算是轻。”
萧独呼吸滞,不知是不是被惊到,他目光落到脸上,因这不相上下身高,他看眼神不似原来那般胆怯敬畏,反倒有点审视意味,罢,早些让这小狼崽子知晓手段也好,皇权之争,本来就是残酷而阴暗厮杀。
可这日,在教萧煜时,却发现萧独那小狼崽子远远旁观身影,这令不得不担心他将错误技巧学去,便在夜里对这小狼崽子格外留神。
果然,萧独滑出教给萧煜姿势,并且十分卖力,好似在跟谁攀比般,足下冰刀几要切碎冰湖,每个拐弯都踩出尖锐噪音,看着他矫健身影,不禁连声喊停,萧独分神之下,冷不丁重重摔倒在冰湖上,双膝着地,半天才爬起身来,狼狈不堪地回到面前,及膝鳄皮长靴已被鲜血沁透。
面无表情地垂眸扫去:“卷起裤腿叫孤瞧瞧。”
萧独应声俯下身子,解开冰刀,将裤边捋起,露出青肿渗血膝盖——
还好,只是皮肉之伤,没动着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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