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难怪你能设下那等厉害埋伏,将海寇们网打尽,原来竟是将《天枢》中兵法融会贯通。”捋起袖摆,从笔架上取下只狼毫,蘸蘸墨,若有似无地掠过他手背,落在纸上处,“那这句,你又有何见解?”
萧独呼吸乱,手挪几寸,挨近手。见没躲,便也不故作矜持,将手连笔并拢进掌中,笔划地写起来。
“此句之意,乃是,日月盈亏,俱与潮汐风向有关。”
细细读,果真如此:“那这句,可是指……”
萧独停笔:“皇叔光是问,也不给些奖励。”
“这间房,原本是空,无人会来。”
怔,莫非他是特地为讨欢心而准备?他竟这般有心?
萧独手臂收紧些,不依不饶地:“皇叔……不喜欢?”
只觉被这狼崽子叼在嘴里,有点无措:“自然也喜欢得很。”
定定神,拉开他手转过身去,笑道,“难为你,有心。”
太子家令将引到暂居住所,就在萧独寝宫内,虽与他卧房隔着条走廊,但也就是几步之遥,连太子妃乌珠都没这个“殊荣”。想到以后要去萧独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感到头疼。
“太子新婚燕尔,臣住在此处,恐怕……不太合适罢?”趁着太子家令在,委婉地提出意见,却被萧独干脆利落驳回。
自然,这是他地盘,他说算,没辙,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行。你们退下罢,要与太傅议事,任何人不许来扰。”
待走到门前时,听见萧独向其他人这般下令。知他是想与独处,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立刻又觉滑稽——
萧独凝视着,目光灼灼,像随时会扑上来将口吞下。
避开他视线,走到案几前盘腿坐下,将《天枢》从书匣里取出来,在灯下铺开,指指上次做标记处:“独儿,上次孤看到这儿,有些疑问,想与你研讨番。你瞧瞧残缺这句,可是意指,可凭星象云纹,确定所在方位?”
萧独在身边坐下,端起烛灯,照亮那串模糊不清蝇头小字,才看眼,他便道:“以为,皇叔说不太准确。”他指指,“这个字符,是指气象。”
对照下上文,豁然开朗,再看下文,也顺畅起来,不由又惊又喜:“如此,能掌握气象变化,行军打仗时倒真如虎添翼。”
萧独点点头:“在瀛洲时,便试过此法,确有用。”
怎,还真怕这半大小子不成?
如此想着,萧独走近身后,只手放到门上,只手将眼睛捂住:“皇叔,备份礼物与你。”
说罢,门嘎吱声被推开来。他扶着走进去,松开手,当即吃惊,只见眼前这房内布置竟与御书房模样,从大物件到小玩意,种种陈设文玩样样不缺,就连那多宝格也复制得毫无二致,若不是墙上没挂字画,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
自惊喜难抑,恍惚往里走几步,便觉腰间紧。萧独将下巴搁在颈窝,蹭蹭:“喜欢吗,皇叔?”
他呼吸如羽毛挠得颈间奇痒,打个激灵,忍着没挣:“你怎如此大胆,敢将书房布置成这样?也不怕你父皇看见,疑心你急着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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