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说不说?”他扳过下巴,深邃碧色眸子锁住,像要将禁锢在心底,“萧翎,忍三年,耐心有限。”
看着他眼中自己,瞬有种要认命感觉。
这辈子算是栽在这小子手上。
“喜……喜欢……你。”
“萧独!”吼着他名字,泪水疯似得止不住。
“你说不说?不说就让他们打过去。”他嗓子嘶哑,语气却透着少时蛮横执拗,“打到这里来,就是要把你娶回去当皇后。”
愣,未想他倒和心思不谋而合。
“三年都不回来,回来就对使坏,你小子混账!”
“就是混账,皇叔,你不是说你早看脸坏相吗?”他字句,如同赌咒,“就是坏,肚子坏水全用在你身上。快说!”
“萧独!你这混账小子什时候才肯认!”嘶声厉吼,嗓子眼里涌出股血味——活到现在,从未因何人何事如此失态,这声似倾尽浑身气力,挣碎重重盔壳。
闭上眼,眼泪仍前仆后继地溢出来。
“混账……混账小子!”
勒缰手停,将腰身紧紧搂住,压在马背上,黄金面具抵着后颈,如烙铁般,烫入骨髓里去:“萧翎。”
陌生声音,熟悉语气。
便在此时,背后忽而传来追击之声,回头只见簇火光逼近,那黄金面具灼灼耀目,身黑氅如魔如煞,是乌绝!
他身后亦跟随片黑压压军队,如乌云袭来。
白厉飞身下马,从背后抽出把圆月弯刀:“皇上,你先走!”
知晓不能犹豫,堪堪拽住马缰,便见乌绝举起把大弓,弦上分明无箭,他却猛松手,只听“铮”地声,好似箭穿云破日,贯穿天穹,身下马儿竟吓得惶然尥蹄,亦被他射箭英姿下震住,刹那灵魂出窍,回到五年前春祭。
十六岁萧独鸣惊人,将那箭镌刻在记忆里。
嘴唇抖动,牙齿打架,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喜……喜欢。”
“谁喜欢谁?”
简直想口咬死他:“萧独!”
“你夫君在。”
耳根片臊热,在魑国当个王,给这小子狂成这样?
心神俱颤,快要崩溃。
“再说遍,你喜欢。”
他听见?他竟然听见?
惊慌难堪,把头埋进马鬃里,只想头撞死。
“不说就欺负你。当着这多人面,你不想罢?”
只这瞬息失神,便失去逃走机会。
乌绝骑着雪狼下便将白厉扑倒,而他踩狼背,飞身跃到身后,双臂形成道桎梏,将稳稳圈在怀中。背脊紧贴着他胸膛,只觉他心如擂鼓,快得厉害,呼吸亦凌乱至极,根本不似他这样稳健迅速动作所造成。
攥紧缰绳,宛如当初拉开那弓,浑身颤抖,泪水积满眼眶。
世上会有个人跟他如此相似?那射箭动作,根本是举世无双。
三年毫无音讯……他就是不想让知道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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