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擦擦脑门上汗液。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朝房门过来。
他敏捷地缩进房间盥洗室内,轻轻掩上门。
屋子里镜子都是智能,联通着监控摄像头。他抬起手指在镜面上滑动下,镜中便清晰呈现出房间里景象。
他看见沙耶罗走到衣柜前脱下那身沾着血污外套,拿毛巾擦擦身上汗液。他漂亮健硕背肌上那幽蓝色蜥蜴刺青在昏暗光线下粼粼闪烁,似乎蜿蜒着爬到他脚踝处,往
他跳进间布置得像太空舱般房间。屋子已经有些年头,剥落墙漆下露出上个世纪铸造房屋用钢筋,架狭窄胶囊形单人床放在正中,墙壁上悬挂着架离心力健身器。放在床边桌子上摆放着台球形电脑终端,此外还喝着个定装着黑咖啡太空杯,旁边搁着盒日本进口电子烟。
设施精简而井然有序,无处不透出种冷酷克制感,任谁看都会认为这里居住主人是个严于律己军人,或者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杀手。
副性冷淡样子。赫洛脑子中不又冒出安藤形容词。
这房间跟他离开前样子样。
赫洛盯着那张单人床怔怔地看几秒。
粒子光学防护墙,四周开始变成另番截然不同景象。
不愿招来警察注意,他将速度放得更慢些,远远地尾随着前方光亮,在座座直冲天际、属于富人高官与贵族们巨大高楼中小心翼翼穿梭,犹如潜行于网络虚空中电子经纬网之间般谨慎。
从上空望去,他家像个小小巢,而他则是飞翔于这广袤无涯钢铁森林中孤鸦,灵魂依附在根细细枝桠上。
远处海港上,这座全世界最繁华自由贸易城全息标志在夜空中闪烁着光芒。颗虚拟永不熄灭太阳总是高悬在海面上空,照亮那些棋盘般错综复杂而危机四伏狭窄街道和有如蛛网样纵横交错飞行轨道。
而在座座拔地而起参天大楼下,无处容身数百万流民们就跻身在密不透风地基下阴影里,像群蛰伏着、饥肠辘辘野兽。
枕头上有个皱起手印,中心被压得凹下去,像是不久前有人在上面躺过,并且用力地抓枕头。
那无疑……是他自己干。
个诡异疑问忽然像根蔓藤般攀上他神经末梢。
假如,他去见见他自己,会发生什?
可以肯定定会给他未来造成不可预期影响,他可不敢去冒这个险。
如果从高空坠落下去——
沙耶罗曾警告他,常有犯罪分子在夜里瞄准高空上孤身夜行者,他们把这种行为称为“拾荒”。而被“拾荒”人大多数下落不明,也许摔死,也许变成个个器官,辗转于那些地下诊所与黑市之间。
赫洛忍不住低头望下黑压压城市底部,感到头晕脑胀。即使在外太空,他也没有有过这种感觉。
他打开螺旋桨,朝自己居住那片区域缓缓降落,停在他们居住那栋楼房水库上方,与沙耶罗几乎是同时抵达他们家。
只不过,沙耶罗是从家门进去,而他则是顺着楼房外壁管道滑到同层扇窗户外。轻松地拆卸掉装在温度调节器上安保装置,他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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